在一條泱泱大河之畔,有一位暫且卸下一身輕甲的繡袍男子正盤坐在此地,雙手緊握拳頭輕放在膝蓋之上,在其身旁是一尊香爐以及一把松香。

李沐春閉著眼睛,放開身體,調和氣息,一股白氣在其口鼻處騰挪,勻細深長。

這是當年還在短暫遊歷九守道州時,道祖所教導的一則蘊養元神的道訣,就算是如今暫時失去了作為練氣士的身份,但李沐春依然每天堅持以此法配合上那一道已經完整了的收玄心決念上幾遍。

那一道屬於自己的元神在李沐春的腦海之中不斷浮現且顯化,只可惜就在元神即將完全展現出來之時,還是有一道雜念突如其來,李沐春便立刻退出了這種內視之法,立即拿起身邊的松香抽出一根,雙指在香頭一抹,那一根松香便緩緩燃燒起來。李沐春將松香插入香爐之中,然後作了一揖,舒了一口長長的氣。

據那道祖所說,如若哪天發現感受不到自己的元神了,那麼便用這種方法,心中存想著身體的元神,使得雙目之中各有一團白氣,大如雞卵,每日反覆做幾次,便能重新感受到自己的元神所在了。

李沐春望向那條大河,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還是有些想太多了。”

如若此時將自己的一身修為找回,那麼自己會不會短暫成為那種即是武夫又是練氣士的存在?這個想法,在攻破仁誠的時候,李沐春就已經想要嘗試一二了,怎奈何一直都在打仗,能夠休息的時間幾乎很少,也只有現在能夠找到些許時間來嘗試。

擋住李沐春這支夏軍前進腳步的便是眼下這條大河,這條河流並不是從北往南,而是從東向西,李沐春一看便知曉,再往前行軍不用百里之地,便就是那熟悉的採濤郡了。

“沒用啊,愧道祖還信誓旦旦的跟我擔保會有作用的。”李沐春將河畔的一粒小石子踢進河中,一聲咕咚落水聲響起。

隨著徐懿趕赴壁光,李沐春原本命令加快行軍的腳步,但是整支軍隊已經在這採濤郡之前停留已有數月之久了,比起其他兩地,他們已經朝前太多,要知道,一旦進了採濤郡,那麼就已經可以威脅到那一座伏龍城了,兩地之間相隔不足三百里地。

瀘湛這個時候趕來,見到李沐春獨自一人在河畔踱步,便走上前去說道:“少主,錢糧錙銖都已準備妥善,將士們也已經休整好了,就等少主下令了。”

李沐春點點頭,再次將視線移到身前那波濤洶湧的大河河面之上。

“之前行軍速度過快,我們軍隊已經與大部隊脫節太多,按理來說他大申不可能不想辦法出兵阻撓,可眼下采濤郡已經近在眼前,我軍還特意在此紮營等他大申數月之久,可為何大申那邊還是一點動靜沒有?”李沐春有些不解。

瀘湛再次彙報道:“奉少主之命,軍中每天都會派遣上百位先鋒兵向四周打探情報,得到的訊息都是除去一些必有的據點以及關隘以外,大申並未有什麼調兵的跡象,而且這次還是童智童勇兩位將軍親自領兵前去,今日恰好迴歸,大申的佈陣還是與之前沒什麼變化。”

“還真是奇了怪了。”李沐春揉搓著雙手,來回走動。

瀘湛等了片刻,便問道:“那今日繼續行軍一事,還要不要辦?”

李沐春思慮良久,考慮到眾多因素,還是毅然決然的今日啟程。

“要走,我們要儘快將採濤郡三縣拿下,到時候依靠此郡的渾然天成的地理優勢駐軍暫為防守,等等另外兩邊的訊息。”

瀘湛這才笑著抱拳道:“這點少主不是可以放心了?這採濤郡百姓聽到少主名字,還不廣開門戶,喜迎我軍入郡?少主可是這採濤郡的英雄啊。”

李沐春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只是順手做了一件好事,能減少傷亡那自然是最好。”

這位身穿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