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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仔細端詳,他的眉頭挑的高高的,像海鷗伸展著翅膀,“與其把草帽戴在頭上,不如拿在手裡。”
“這是什麼新鮮說法?”
“想想看,蘿絲,提著草帽上的絲帶,像不像狩獵女神提著她的盾牌?”
“噗……不愧是藝術家,傑克!神遊天外的想象,天馬行空的構思!”
他們又一起大笑,傑克未經修飾的金髮在額前披拂,一對濃眉舒展開,那麼俊朗,幾乎要閃閃發光……
蘿絲受到了誘惑,她不由自主的向男孩靠近,卻不得不分神對一位朝她脫帽的紳士回禮。
“哦,上帝,我真的受夠了這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繁文縟節和良好教養了!”那位紳士一離開他們的視線,蘿絲就忍不住對傑克抱怨。
“別這麼怨氣沖天,我的大小姐。”傑克低低一笑,“所謂禮儀,應該是出自對他人的尊重,和對自己的尊重。今晚我就要參加你們的宴會了,這種宴會我只在玫瑰莊園聽別的僕人們談論過。”
“不要對它抱有太大期待,傑克!原本促進交流、結交新知的初衷,已經被扭曲成了享樂、炫富、攀比,充斥著奢靡的氣息,規則繁多,而且稍有失禮之處便為他人所不齒。”
“看來我要去闖龍潭虎穴了。”傑克聳了聳肩,他的表情非常豐富,令蘿絲再次忍俊不禁。
“我又要老調重彈了,傑克:我真羨慕你。”女郎的口吻中有欣賞,有羨慕,還有一絲絲不被自己所知的嫉妒作祟。
“此話怎講,小姐?”
“你怎麼能總是這麼快活,這麼樂觀?你怎麼能夠在以一顆善意的心與所有人相處,哪怕這些人又愚蠢又卑鄙,根本不值得去尊敬?你十五歲就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闖蕩,可你的眼神為什麼仍舊清澈得跟冰凌一樣?傷痕、操勞的痕跡都哪裡去了?”
“社會是個大染缸,同時也是最好的學校,蘿絲。染成什麼樣,學成什麼樣,還要看你的本心。”傑克的娃娃臉未脫稚氣,令人難以相信他經歷的一切磨礪和苦難,“我沒有受過多少教育,連畫畫也是跟不同的人學的,我修過鞋,打過鐵,做過小販,也燒過鍋爐,還學過跳舞、打球、游泳——當然啦,絕非上流社會附庸風雅的作派,而是在求生中學到的生活技能——並且我打得一手好牌,總是賭場上的贏家,能坐上泰坦尼克號當然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附和著蘿絲笑起來,“但我不是賭徒,而是個天生的樂觀主義者,憂愁和苦悶從不敲我的門。”
“你有門嗎,傑克?”
“被你發現了,蘿絲!我常常沿著鐵軌長途跋涉,在窮鄉僻壤間來往奔波,甚至在橋洞下過夜,根本摸不著門的邊兒。”
“但你把經歷過的苦難和艱辛化作了談笑風生中的四海為家,把苦難和操勞看做了樂趣和享受,把艱難謀生釀成了美酒,怪不得你的眼睛像海一樣深廣,像天一樣空靈。”
“我受寵若驚,蘿絲,你比我更像藝術家。”
“我本來就是藝術家。”蘿絲炫耀著幾張設計圖,“而藝術家,很容易相互理解。”
“哇,服裝設計師!”傑克聚精會神、津津有味的仔細翻看著草圖,“你身上這些新穎漂亮的衣裙,該不會是自己設計的吧?”
“藝術家的直覺總是很敏銳。”蘿絲笑眯眯的奪過傑克的畫夾,一張一張端詳著。看到那幾張人體寫生的時候,忍不住臉上發熱,她皺了皺鼻子。
“都二十世紀了,蘿絲!你臉紅得像個十七世紀的大家閨秀!”傑克不知什麼時候放下了圖稿,坐在了蘿絲身邊,他習慣性的扒了扒頭髮。
“不錯,年輕人並不避諱談論性、暴力、死亡和本能。”想當年,她可是閱盡H漫而不色變的!
“別這麼老氣橫秋,蘿絲,還有很多未曾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