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病房出來,杜子鳶一個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雙大眼睛撲扇撲扇,透著幾分倔強,忽然就紅了眼眶。

“杜子鳶?”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杜子鳶茫然抬頭,看到了夏美子,她更瘦了,穿著一條牛仔褲,白色的T恤,上面一隻國畫潑墨的梅花。她手裡捧著一束花,看著杜子鳶,眼中似有千言萬語,終究只有一句話。“杜子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都會堅強!”

杜子鳶站了起來,紅著眼圈,抹了下眼睛,伸手環抱住夏美子。“你說的對,我們都要堅強!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好了!”夏美子笑笑。“我們進去看看你爸爸!”

“嗯!”杜子鳶點頭,領著夏美子進去。

杜安年又睡著了,夏美子把花擱在病房的桌上,和白素心說了幾句話,然後跟她說:“阿姨,我和杜子鳶出去呆一會兒,行嗎?”

白素心點點頭。“子鳶,你回去吧,太晚擎天該擔心了!”

“媽媽!我……”杜子鳶想說什麼,突然就住了口。“媽媽,我一會兒來替你,晚上你回去休息,我照顧爸爸!”

跟夏美子走出去的時候,白素心欲言又止,也終究什麼都沒說。

兩個女孩子坐在醫院下面病房大樓下的涼亭裡,杜子鳶買了份厚厚的報紙,為夏美子墊在身體下面,她剛流/產又大出血,還做月子,不宜著涼。

“杜子鳶,你真是讓人生氣又讓人心疼!”夏美子突然看著那一摞報紙說道。

杜子鳶抬起頭,只是道:“坐下吧!”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可以這麼體貼!你這朋友我交定了!”夏美子好久沒哭了,因為眼淚哭幹了,這一次突然紅了眼圈。

“難道我們不是一輩子的朋友嗎?”杜子鳶的語氣很輕,轉頭看她。

“當然!”夏美子坐在杜子鳶鋪的報紙上,她感到心裡漸漸溫暖起來。“你姐找到了嗎?”

杜子鳶搖頭。

“我沒想到會這樣,怎麼會有那種東西傳出去,真是令人髮指!太qin獸了,誰這麼可惡?”夏美子依然的義憤填膺,愛抱打不平是她的天性,“太他/媽不道德了!”

“賀擎天的媽媽!”杜子鳶輕輕吐出一句話。

“啊——”夏美子突然卡殼了。

“我準備離婚了!”杜子鳶淡淡一句話。“走得太苦了!”

“杜子鳶……這事要不是賀擎天做的,你是不是——”

“別勸我!”杜子鳶打斷她:“是朋友別勸我!離了男人我們一樣活!”

“我想抽支菸行嗎?”夏美子皺皺眉,突然這麼問道。

杜子鳶一呆,“你身體還沒好,抽什麼煙?”

“有點憋得慌!”夏美子聲音怪怪得。

“好!那就抽吧!”

她聽著夏美子的話,想流眼淚。

夏美子抽出一盒煙,細長的盒子,包裝是白色的,細長,如她的手。她點燃了一支,她吸菸的姿勢真的很迷人,煙霧中的夏美子是那麼美。

看著夏美子抽菸,從來沒見過女人抽菸那麼美,杜子鳶伸出手,“給我一支。”

夏美子看了杜子鳶一眼,抽了一支給杜子鳶,幫她點燃。“杜子鳶,你確定你沒事嗎?”

這事杜子鳶平生第一次抽菸,吸了一口進嘴裡,又麻又辣,一下子嗆住了,然後咳嗽著。“咳咳咳——”

“杜子鳶,你抽不得煙!”夏美子嘆了口氣道。

杜子鳶卻不說話,又抽了一口,然後咳嗽的更猛烈了,感覺有東西從眼裡流出來。

“想哭就哭,姐借你肩膀,不要找理由說煙嗆住了!”夏美子悠悠說道。

“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