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鋼化玻璃令溫泉秀的流水沿地下河系統流走之後,尚星在咼冎陪伴下到達真人彩彈PK區。她換上早已準備妥當的一整套冬裝,並背上裡面不知塞些啥的迷彩行囊。兩人再返回水行球起點站終點站合一的那間很有科幻色彩的造型奇異長室,尚星為咼冎演示一遍鉸鏈機構如何應用,待到咼冎逐一演示絲毫不錯,便衝咼冎灑脫的揮了揮手。告別完畢,尚星頭也不回鑽進一隻水行球內一拉鉸鏈發射杆,砰,水行球彈入向上管道,就此消失。咼冎則拎起也放在真人彩彈PK區內的開鎖工具箱,匆匆趕往餐飲中心處通向地下二層倉庫區的安全門。

走著走著,步伐不禁慢了下來。

事實上,咼冎對尚星那個關於小賊的解釋,既真又假。

說真,是因記憶中,他自幼的確就是被老大踢打著的一群不知自家來歷的被拐賣孩子之一,脫離老大前,乾的就是那賊活,並且真的很怕家有仙妻般老婆知道自己這種齷齪來歷。

說假,卻是因為,在他記憶深處始終有著一些,不敢深思細想的過往。某些時候,他甚至懷疑,他的那種怕老婆知道他小賊來歷的怪異心態,是否就是老婆用了什麼手段,才讓自己固執的產生那種認定。

之所以一吵架就丟下老婆閨女仨月倆月不回家,跟野驢們胡混享受網路感情是其一,試圖透過這種孤身走天涯的寂寞無比尋找一下自己的真實來歷,倒是內心深處誰也不敢訴說的最底層隱秘。

畢竟,他喝得醉醺醺時,把人家躺理療床上享受純淨睡眠的王伴君給當小姐辦了,老婆一針下去耳語幾句就此王伴君渾然忘卻槍都掏了出來保險都已開啟的那個生死一瞬之羞憤場景,以後還總有意無意想誘惑誘惑他的這個真實的事實,實在是,事後回想起來,讓人越想越恐怖。

怕的絕非王伴君之掏槍,而是老婆那一針,以及隨後之幾句耳語。

此外,就是他堪稱病態的講禮貌問題。

無論在哪裡,無論對方炮友是誰,只要不是老婆,身上沒踹禮貌,再衝動再忍不下去,哪怕對方用手,最終都能謝絕。

只此一點便可肯定,老婆絕對對他,進行過針灸和催眠!

思緒拋錨一會兒,迴歸當下。算了,尚星的問題暫不考慮。若能找到老婆,跟老婆一說尚星的心靈溝通能力隱患,大不了,老婆再來一針耳語幾句。老婆倘若真沒了,跟尚星奠定了良好感情,說不定還能透過她,確認自己的真實來歷。

——畢竟無論金針刺穴催眠術,抑或心靈溝通之異能,說到底,都是精神領域不同型別運用方式。往好裡說,都能幫助別人撿起早已丟棄的記憶。

下意識抬頭,笑容泛起。卻是隻顧沉思之間,早已乾脆利落純屬本能的,用開鎖工具開了安全門,並且無意識中已經來到超市地下二層的倉庫區。礦燈映照下,眼前乃是堆積如山蔓延無邊的箱子。一眼望去,三十輛大卡,未必能夠裝下。

忍不住轉個圈子並啪的打個響指,得意自語:“發財了!”

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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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眼前三米外,此時他因得意轉圈後礦燈直射處,箱子與箱子間夾了兩根熒光棒。

——而在兩根熒光棒之間,夾著一張熒光筆書寫的紙條。

巧到堪稱詭異,便此時,頭戴的礦燈電力耗盡。

眼前瞬間一片黑暗。

——於是整個倉庫內,就唯有這綠瑩瑩的熒光棒,以及熒光筆書寫的紙條,仍在泛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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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蠢。

尚星在此一個人待了這麼久,水磨工夫也能把鎖開啟,怎麼竟會相信,必須用他開鎖術?

只是,為何要留下紙條,且讓他,一個人來此?

在一片黑暗中咼冎無聲而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