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淵國泗州軍營。

天氣漸暖,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蘇景琛再次進入他的營帳,坐在他曾經畫過人形提偶燈的案几前,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想之前他畫過的圖案。

他畫的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感覺他畫的不是冉素盈,可他又記不起來畫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無奈的舒口氣,在案几上保留的宣紙中隨意的翻找幾下,他竟然看到了一張畫著虞燕婉畫像的人形提偶燈畫樣。

竟然真的是虞燕婉?

夜千邪說的看來都是真的,難道就是因為讓他失憶的人知道了夜千邪要帶他去見蘇景萱,所以才會對蘇景萱下毒手的嗎?

可讓他失憶的人到底是誰?冉素盈?還是……蘇景川?

儘管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相信那個人是蘇景川,可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懷疑他。

不,景川他是不會捨得對景萱動手的!一定不是他!

“景琛!”冉京召的聲音在營帳外響起,蘇景琛趕忙將手裡的畫樣壓在宣紙的最下面。

見冉京召進門,蘇景琛慌忙起身行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管他如今是何種地位,他都會像之前那樣禮遇眼前這位恩師。

“太傅,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冉京召表情凝重的同蘇景琛一起坐下:“自從千邪被梁人抓走,為師便整日整日睡不著覺,也不知道他如今在梁國過得怎麼樣。”

蘇景琛若有所思的低眉盯著手中的茶杯:“梁人應是不會傷害千邪的。”

冉京召雙唇微緊,他實在是不明白蘇景琛何以如此確定梁人不會對千邪不利。

“梁國跟淵國征戰了數載,應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侵佔淵國的,你可千萬別被他們給的契約書給矇騙了。”

蘇景琛星目微抬,望著冉京召的眸子裡充滿了質疑。

“太傅覺得本王現下該如何做?”

“當然是帶兵去救千邪回來啦!”冉京召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千邪自小到大跟你是最要好的,你們的感情那麼好,難道你就不擔心他?”

蘇景琛星目微眯,將掌心的茶杯放回案几上:“太傅說的有道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本王再帶兵去營救千邪也不遲。”

冉京召趕忙點頭附和:“對對對,明日一早再去。”

送走冉京召,蘇景琛站在營帳門口盯著他的背影好一陣子,眼神複雜到了極致。

“莫寒,竹七!今晚你們親自去盯著冉太傅,一旦他今晚有什麼異常舉動,立即通知本王!”

莫寒和竹七一臉驚訝,蘇景琛一向尊重冉京召,今日他卻為何突然要派人監視他?

雖然心裡有疑問,兩人也不敢多問,當即便領命離開了。

蘇景琛見二人離開,這才快速的飛身掠出營地,在一個極其隱蔽的大樹洞裡,放下一封書信,隨即又飛身折回了營帳。

午夜時分,端坐在案几前的蘇景琛,表情凝重的開啟莫寒從一個信使手裡截獲的信件,仔細端詳。

竟然真的是冉京召寫給梁國守將的信?信中告知了對方蘇景琛明日一早要帶兵去營救夜千邪的事。

最令蘇景琛意想不到的,是這封信的最後一話:還請將軍務必做好準備,取了蘇景琛的首級,這樣你我都好向自己的主上交代。

冉京召,他竟然要置他於死地!

原來這麼多年以來,那個不曾被發覺的梁國細作,竟然是他。

也難怪夜千邪身經百戰,剛到泗州便被梁人虜獲了。

蘇景琛大手將信件團成團,緊緊的握在掌心:“太傅,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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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瑤華宮大廳,虞燕婉懷裡抱著蘇臨淮,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