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難……”竹七已經好久沒有看到蘇景琛如此嚴厲了,手心情不自禁的冒出許多汗,“王爺並沒有忘記什麼,那些畫樣……回上京的途中,因為太匆忙……遺失了。”

蘇景琛星目微閉,深吸一口氣,唇間發出讓人顫慄的咆哮聲:“誰給你的膽子糊弄本王!”

竹七嚇的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叩下頭去:“卑職不敢糊弄王爺!”

“哼!”蘇景琛忍無可忍的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站在書房門外的莫寒目送蘇景琛走遠了,這才回過頭來攙扶著依舊跪在地上的竹七起來。

“王爺跟你問前王妃的事了?”

竹七沒好氣白莫寒一眼,揉著膝蓋悻悻道:“什麼前王妃啊?王爺那和離書不是沒寫成嗎?要是讓白芷知道你叫她的主子為前王妃,你就別想好過了。”

莫寒癟癟嘴:“那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非要弄個畫樣藏在那寫和離書的宣紙下面,皇上若是追究起來,咱倆都得沒命。”

竹七滿臉不服的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蹙眉豪情萬丈的嘟囔起來。

“皇上和那冉小姐也不知道對王爺做了什麼,竟然能讓王爺忘記他心愛的女人。”

“照我說,我們這次橫豎都是要丟了命的,不如我們就將之前的事告訴王爺吧!”

“皇上想要瞞天過海,我們做為王爺的貼身侍衛,背棄皇上就是背棄君王,背棄王爺就是背棄主子,這哪能兩全啊!”

莫寒贊同的對竹七豎了個大拇指:“你說得對!”

竹七望著莫寒勾勾唇角,勉強的笑:“可我還沒活夠啊,我還想娶個媳婦兒呢,哪怕是像杜若那樣的兇婆娘也行啊!”

“竹七!”

門外傳來杜若河東獅吼般的女聲,嚇的竹七跳起身子,撒腿就跑。

白芷和莫寒對視一眼並肩而立,望著兩人在院子裡你追我打的模樣掩口輕笑。

~

永清宮寢殿,蘇景川眉頭緊蹙,雙臂背在身後不停的在榻邊踱著步。

榻上的女人此刻面若白紙,額頭上貼滿了被汗水浸溼的碎髮,乾涸的雙唇不停的蠕動著,聽不出是在說些什麼。

幾個太醫在外間商議了許久,這才齊齊的跪倒在蘇景川的面前。

“皇上,虞娘子這次風寒發作之勢太猛,高燒不退,恐有性命之虞。”

為首的太醫戰戰兢兢地拱手稟報。

蘇景川腳步一頓,怒視著眼前這個鬍子花白的老太醫:“你說什麼?不就是個風寒嗎?你們這些庸醫竟然跟朕說治不了!”

這老太醫可是現下這宮裡醫術最高的太醫了,若是他說治不了,恐怕其他太醫沒人敢說能治了。

昨夜虞燕婉掉進湖裡,就是被他所救的。

“皇上,虞娘子心有鬱結,且昨日的風寒尚未好今日就又反覆發作,持續高熱,她現下的病症實在是比風寒要可怕百倍啊。”老太醫一臉無辜的俯身在地,戰戰兢兢的解釋道。

蘇景川緊了緊雙唇,眸子裡掠過一絲愧疚和憐惜:“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老太醫頓了頓,跟其他的幾位太醫商量之後,低聲道:“為今之計就是儘快的給她降熱,若是體熱能降下來,這病說不定還有醫治的方法。”

“那便速速給她降熱啊!”蘇景川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老太醫難為情的蹙眉:“微臣已經嘗試了各種辦法,都沒用,現下只能用冰床了,上京城唯一的一個冰床在攝政王府,王爺常年征戰,傷口時有發作,所以他在王府設定了冰床。”

蘇景川無奈的嘆氣,看來他現下也只能暫時先將虞燕婉送回攝政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