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

裴琅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就是覺得你在這兒挺乖巧的,擔心回去以後你又要荼毒我的書房。”

裴玥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出去找沈江芷了。

裴琅在椅子上坐下,雙手托腮,想到沈江蘺與自己一般大,女子到了這個年紀該議親了。想必自己已經入了表叔的眼,可是觀梁夫人,卻沒有結親的意思。若自己一走,表叔看中其他人家,給沈江蘺定親怎麼辦?

若是沈江蘺將來做自己的妻子。裴琅腦中飄飄然出現了二人攜手在裴府後花園共遊的場景,他耳根漸漸熱了。

沈江蘺,她想必也是願意的。

這幾日,沈江蘺、裴琅、沈江芷仍然每日前去請安。老太太見沈江蘺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與裴琅照樣說笑,越發相信兩人之間並無私心。那日,便留了沈江蘺有心指點她幾句。

待裴琅與沈江芷離開以後,老太太叫沈江蘺在自己身邊坐下,對她說:“我的籬丫頭都這樣大了,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

沈江蘺故作羞澀,將頭埋得低低的。

“這有什麼可害羞的呢?世人都是這麼過的。可憐開陽不在了,有些話只能我囑咐你。都說女人要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是沒錯的。等你嫁了人,去了別人家,哪有人時時護著你,讓著你?總歸要自己立得起來。若是孃家有根基,你在夫家也有臉面。”

“可是將來我,你爹爹,總歸是要走的。”說到此處,老太太甚是平靜,沈江蘺卻心下一酸。前一世她只顧自己意氣,一頭撞死,也不知後來怎樣了。老太太、老爺想必都很傷心罷。

她也不知為何,衝口而出:“我一輩子不嫁,就在家裡伺候老太太。”

老太太噗嗤一笑,摸著她的頭髮:“說傻話吶。姜夔、江節雖然跟你不是同母,但跟你是同父的。將來我們一旦有個不測,他們就是你的孃家兄弟,說出去總歸是個依靠。你曉得護自己周全是好的,但不可太過剛硬,須知強極則辱。”

沈江蘺撲在老太太懷裡,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這世上,肯這樣掏心掏肺跟她說話的能有幾人?

她知道這一世將很不容易。她也知道若曲意逢迎,與趙夫人處好關係,將來自有好處。可是她的心,真的不博大。她想到趙夫人刻意養胖自己,尤其想到她對自己親孃的芥蒂與輕慢就怒火中燒。

她做不到,曲意逢迎。

她的人生準則其實不復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報之。

只要能快意恩仇,她不怕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在這個社會里,身為一個女人,連外部世界都接觸不到,她要如何變得強大?

趙夫人尚在臥床之際,丫鬟來報:“大舅奶奶來了。”

孃家來人,趙夫人自然是高興的,而且這個大嫂一向很有眼色。趙夫人平常是很喜歡與大嫂說說閒話的。

大舅奶奶孃家姓王,是為王夫人。

王夫人本來不知道趙夫人生病,聽丫鬟一說,進來時面色便有些沉痛,三兩步走到趙夫人身邊,左右瞧了瞧:“我的姑奶奶,怎麼不保養好身子呢?胃口怎麼樣,今兒用過飯不曾?”

趙夫人搖搖頭,嘆了一句:“我哪裡吃得下?”

王夫人趕緊吩咐丫鬟:“你們趕緊熱點粥端過來,我勸著你們夫人用一點。”

趙夫人在王夫人面前驕傲慣了,自然不可能說實話,說老爺被狐狸精絆住了腳,沈江蘺又給自己氣受,只說時氣不好:“我們老太太吩咐人日日熬了血燕給我補,可就是吃不下。”

王夫人砸吧著嘴:“老太太是真疼姑奶奶,血燕可是名貴東西。”

王夫人的羨慕讓趙夫人稍微舒暢一些,故意說了一句:“也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