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道:“我一個病人,吃的都是清粥小菜,累老爺跟我吃素不成?還是去個正經吃飯的地兒罷。”
趙夫人一退,沈由儀反而留戀了:“也沒什麼,叫廚房加幾個菜就是了。”
這一頓飯吃得甚是溫馨。趙夫人本就是心病,又是因沈由儀和沈江蘺而起,眼下來了一半心藥,自然藥到病除。
飯畢,丫鬟撤去殘羹,端來茶和痰盂,二人漱口淨手畢,又說了會話。
沈由儀平常不管家中事務,是以並不太知曉後宅瑣事。他想起白日裡聽人提起過一句,順口問道:“我聽說費嬤嬤衝撞了江蘺?”
趙夫人沒想到沈由儀會提起這件事,心下一沉,雖有幾分不快,但是想起還有事情要求沈由儀,不願意多生枝節,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道:“一點子小事而已,她跟著我去看望籬丫頭,不想跟小丫鬟鬧了點不快,籬丫頭嫌她在自己屋裡鬧事,就教訓了她。”
沈由儀點點頭:“這些年高的嬤嬤們仗著有幾分臉面,莫說尋常丫鬟,連年輕主子她們都不放在眼裡。”
趙夫人趕緊解釋:“嬤嬤年紀大了,一時失了分寸,肯定不是有心的。”
沈由儀便沒再說,而是換了個話題:“見遠再三跟我說了,公事已畢,他地方上事情還多,幾日後定要起身。”
趙夫人接過話頭:“弟妹來看我的時候也提起了這話,說待我身子爽快些就置一席水酒請闔府上下,是辭行之意。”她看沈由儀面色和藹,心情似還不錯,斟酌了一番,終是開口說道:“前日大嫂來看我,說甫兒與人起了爭執,不妨那人是季江軍的公子,將甫兒拿到監牢裡去了。大嫂哭得好不傷心……”
沈由儀自然知道是何用意,他實在心下不喜,不禁面色微沉,向趙夫人道:“我與季江軍向無來往,要說人情也得人託人。甫兒長這麼大,也不是這一次兩次荒唐了。過幾日再說此事,他也須得吃個虧,才不會任情縱性,無法無天。”
趙夫人臉都漲紅了,還得一臉稱是:“我也是這樣跟大嫂說。”
“我有公事,你早點安歇罷。”說完,沈由儀抬腳出去了。
趙夫人本來也沒做沈由儀會留下的打算,可是看他這樣拂袖而去,心裡終是委屈。
沒過多久,沈江芷進來看視趙夫人的病情。趙夫人一病,她自然要侍疾,本來打算藉著這個理由不再日日去給老太太請安,不想趙夫人連哄帶勸還是把她攛掇去了。
沈江芷心中揣著疑問,也沒顧得上看趙夫人的臉色,直接問道:“太太,聽說長姐把費嬤嬤給打了?”看她一臉欽佩神往,就差沒鼓掌叫好,想來平日裡也不喜費嬤嬤為人。
趙夫人正沒好氣,聽沈江芷又提起這事,更加不耐煩,也沒多加考慮,衝口而出:“要不是為了你,費嬤嬤會被你長姐打?”
沈江芷張口結舌,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你看看你長姐,長得不如你,刺繡女紅也不如你,若說貞靜大方,你也不比她差,可裴琅怎麼就跟在她身後轉?我問你,裴琅跟你主動說過話嗎?”
沈江芷這才反應過來,琅表哥確實跟長姐要好,也確實沒怎麼跟自己說過話。
趙夫人此刻心情不佳,便有些口不擇言:“要我說,這長得再好也沒用,看你不就知道了!”
十三歲的沈江芷雖然在閨閣瑣事上經常懷著與沈江蘺一較高下的心,可是從來沒想過在與表兄弟,或者說男人的相處上,也要與長姐爭奪。
她只覺得一陣從未有過的羞恥感,鼻子一酸,眼淚嘩嘩往下掉。
晨間在老太太處請安的畫面一幀一幀從腦子裡閃過,猛然驚覺,從小到大,所有親戚家的兄弟在家中做客,都喜歡跟自己玩兒,而裴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只跟長姐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