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將心收了回來。

“呼~”呼了口氣,鍾燕愜意的往後一靠,絲毫不在意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出糗這回事,有些慵懶的抬了抬眸子,嘴角反射性的又翹了起來,說:“雖然不知老頭老孃派來跟我相親的,但本將軍今兒個開心,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說說你的來意。”

既不用應付孃家那邊派來的麻煩,鍾燕就不由得提不起什麼興致了,懶洋洋的撥弄著手中的酒壺,吩咐道。

沈翷含笑的看著雖然慵懶,但舉手投足間都不經意的散發出強大氣勢的鐘燕,就像臥虎一樣,不愧於威壓魔域深淵的鐵娘子之名,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

鍾燕有些詫異的瞟了眼面前沉靜依舊的男子,要知道就算不是刻意,也很少有人能在她無意間散發的氣勢範圍內面不改色那麼久,而眼前這人,在他還未靠近時她就已經感應出來——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連修煉都沒有,她營裡隨便一個小兵都能一拳收拾掉的貨色——她孃家為了讓她再嫁,前段時間源源不斷給她送來的“物件”差不多都是這種模樣,所以她才會會錯意。

京城裡的大家公子嘛,有誰耐得住磨練武技的苦楚?!

這麼說起來,不是走了她爹孃的面子就進了軍營的普通人——

微眯的眸子裡還殘餘著白日裡的淡淡血色,鍾燕毫不掩飾的打量著這個奇特的“普通人”,一寸一寸,彷彿撥皮拆骨般的掃射著每一個可疑之處。

沈翷淺勾著唇角放任她施為,依舊風輕雲淡的坐在那裡,彷彿被質疑的人不是他一樣。

“一盞茶……可是到了哦……”

鍾燕收回了一無所獲的視線,面色冷淡下來,拎著酒壺緩緩站了起來,淡漠的灌了口酒,轉身就走——

反正能在她感知中顯示出一切平凡的,不是真的一具肉體凡胎,就是修為深到她仰望也觸之不及,無論是哪一個都用不著她動手,生死有命,她早就不在乎了。

今天還活著,就殺今天的魔,明天又沒死,就宰明天的怪。

其餘的,她又還剩什麼呢——

“呵……”

轉身就走的身影發出一聲微弱的輕呵,腳下有些醉亂,脊背卻始終挺得很直,很直……

“將軍,”沈翷也不回頭,學著她先前的樣子,也扔了塊柴火進了那堆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他背對著軍營,前方就是西北荒漠無比遼闊的原野,但深淵峽谷的範圍內沒有一點星輝,更沒有多餘的生物,死黑的夜色彷彿吞噬了整片天地。

觸目之處,只有沈翷眼前的這一堆火焰仍然躍動著不一樣的光芒,像紅碩的花朵,也想像不屈的劍!

他說:“此番來尋將軍,是為踏平深淵峽谷之事。”

風停,火滯。

在女將軍抬起的腿頓住時,她身後的一切也彷彿停滯了,如同被某種沉重的東西死死扼住,動彈不得!

“吧嗒~”

一聲輕響,是沈翷又朝火力扔了一根木頭的聲音,彷彿一個開關鍵一般,瞬間打破了方才那幾近停滯的凝固。

“啪~”

是鍾燕收回的右腳上鐵片撞擊的聲響,沉默了一下,鍾燕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問:“你就是今天那個躲在天上的存在吧。”

說是問話,卻是陳述的語氣,空茫茫的,彷彿什麼也不著依,她道:“深淵峽谷存在無數萬年,鎮西乾家世世代代都鎮壓在這裡,與魔生、與魔死,一代代重複著這個命運,彷彿天職一樣,從不懈怠。”

“但是就在幾百年前,一切都變了,峽谷中驟然湧現出大量的魔族,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殺也殺不盡。”

“殺不盡也要殺呵,實力不夠就用人命去填,填了一個又一個,族長不夠,族老來填,男人不夠,女人來填,成年人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