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直到宵禁之前,房遺愛嚷嚷著,“人逢喜事jīng神爽,酒不醉人人自醉”,然後舉著酒杯,趴在桌子上醉的不醒人事,吐蕃使者都沒能找到幾乎和房遺愛單獨交談。

主人既已醉倒,客人自然是不便多留。

酒沒飲多少,飯沒吃多好的吐蕃使者,總算是將厚禮送了出去,卻沒達到預期的目的,只能更加鬱郁的回了驛館。

吐蕃使者一離開之後,醉倒在飯桌上的房遺愛幾個,全都神sè無恙的笑嘻嘻坐了起來。

“還吃不吃,我讓人重新準備席面?”房遺愛問向年齡最大的褚遂良,臉上是半點醉態都不帶。

“住的這麼近,怕是將來少不了要陪你小子喝酒,今天就到這兒,明天我還要上朝。”褚遂良失笑的看著不復剛才醉態,jīng神抖擻的幾人,搖頭說道。

眾人送走了需要上朝的褚遂良,回來之後,鬧騰到半夜,這才都歇在了房遺愛新宅收拾出的客房裡,就連住在隔壁的李治也沒回自己的府。

第二天,鴻臚寺的人來傳話,說是吐蕃使者想要儘快談判,重修兩國之好,看看大唐這邊負責談判的房將軍什麼時候方便。

房遺愛和杜荷兩人很是爽快,下午就請吐蕃使者進了鴻臚寺喝茶,商量松洲戰後的賠償和俘虜處理事宜。

“對了,支賽汝頓使者,我聽說在吐蕃,凡是打了勝仗獲得的俘虜都會成為勝利者的奴隸,不知此事可是真的?”落座之後,房遺愛趕在支賽汝頓張口說話前,狀似不經意而又好奇的問道。

支賽汝頓心緒波動,瞳孔微縮,面sè如常的看著房遺愛,想要從房遺愛臉上看出他是什麼意思。

在吐蕃,確實如房遺愛所說,失敗的俘虜都是勝利者的奴隸,可自己要是說是的話,那麼房遺愛身為松洲之戰的勝利將軍之一,會不會將索朗普布王子給算成他的奴隸?要知道,主人對奴隸可是有著生死予奪的權力的!

可要是說否的話,只怕會被對方認定為自己所代表的吐蕃,對於談判沒有任何的誠意,進而再將自己涼在一邊?須知,奴隸之事,本就屬實,稍稍派人去打聽,就能知道虛實。

想到臨來的時候,贊普棄宗弄贊大人叮囑的,無論如何也要和大唐交好,將索朗普布大人等人吐蕃勇士給順利的帶回去!

支賽汝頓眼睛微微眯了眯,握著茶盞的手使了使勁兒,然會緩緩的鬆了開來,悄然的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房將軍真是博聞,在我吐蕃卻有如此習俗,倒是讓天朝的眾位見笑了。”

支賽汝頓著重強調吐蕃,是為了提醒房遺愛,現在是在大唐,不是在他們吐蕃,一切還是按照大唐的規矩來的好。

房遺愛笑笑,點了點頭,放下手裡的茶盞,這才看向支賽汝頓,問道,“不知吐蕃打算如何賠償大唐的損失?”

“黃金五千兩、明珠五十觳、雪尾蒼鷹十對、寶石兩箱,銀器五百件,還有犛牛等活物近千隻,以補償我吐蕃冒犯大唐的損失,同時懇求天可汗陛下能夠同意與我王結親,也懇請天可汗陛下開恩,放回我吐蕃的兒郎。”支賽汝頓起身說道,同時將禮單奉了上來。

“停!”房遺愛接過禮單,擺手說道,“借問一下,還請使者能夠回答的更加詳細一些。”

支賽汝頓看向房遺愛,等著他的問話。

“這禮單上的黃金、蒼鷹、明珠等物,不知使者大人是不是奉吐蕃贊普的命令,送來賠償松洲之戰的賠禮?”房遺愛掃了一眼禮單上的東西,朝杜荷使了個眼sè,然後指著禮單問道。

“確實如此。”支賽汝頓說道。

“確定無誤?可曾記錯?”房遺愛問道。

“無誤。”支賽汝頓說道。

“周大人,杜大人,可曾聽清楚了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