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嫉俗故作高深地沉悶了半個多月,整個人封閉得像是一顆臭了的毛蚶——大抵也就是這段時間裡的匆匆幾面給劉水造成了什麼誤解,他才會自以為然地認定邵桀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倒黴秉性,在午休結束返校的路上,當著正晃悠在樓群裡摳抓著石膏邊緣面板髮癢的邵桀,警告性地啐了一口,然後拽著一個哭得滿臉混亂的女生,抓著她的裙底,把人拖進了一個居民樓的單元門裡面。

萬幸的是那會兒邵大選手的四肢還沒退化完全。

邵桀那會兒八成是氣血上頭腦子斷片兒,“英雄救美”的情結一概被甩在了腦袋後面,只記得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攥著那女生的披肩長髮一路狂奔衝進了校門裡,然後託著打了石膏的胳膊縮在保安大叔後頭,看見劉水揮著一把彈簧刀找他算賬。撞見保安時想半路剎住車,結果卻意外的腳下一滑,栽進了校門口管道施工的建材當間。

此後那女生家裡八成是報了警又轉了學,臨走之前還特意來找過邵桀想要道謝——但趕巧那天邵桀拆了石膏實在手癢,趁著迎接檢查大掃除的午後空閒,跟韓律倆人一道不著調地跑去網咖裡泡了小半天,也沒見上那女生最後一面,問一問劉水的情況和之後的打算。

“託你的福,被退學之後又進了少管所,認識了不少兄弟,這才有機會做點兒生意賺點兒錢……不然哪兒能在這五星的酒店裡頭撞見你啊邵桀?”

劉水陰陽怪氣兒地架起胳膊哼了一聲,一旁捏著電子煙的女生就小鳥依人地偎了上來,倆人覷見邵桀下意識向後躲靠的動作,對視了一眼,毫無遮掩地嘲諷笑開,劉水甚至左一下右一下地甩著手裡的夾包,狀似親近實則狠勁兒地砸向邵桀的左肩:“怕什麼啊兄弟,你這麼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說是誤會,我還能動手打你不成?還真當是不懂事兒那會兒吶?那都是衝動,你看你這人,還挺小心眼兒……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還這麼怕我?誒你待會兒有時間沒?有時間一起喝兩杯,我都不計前嫌了,你也賞個臉,我正好跟東哥他們炫耀一下,之前東哥說還有個妹妹想找你吃個飯開個房你都沒同意,這回我請——”

邵桀猛地抬起頭,逆來順受了半晌的眼神登時凌厲起來,蹙起眉頭站直身板,搪開劉水持續性為非作歹的胳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劉水的雙眼。

“你跟蔣唯禮,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