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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應酬林志邦去了。進入東南亞市場是他最渴望的事情,當然不敢怠慢了林志邦這塊“跳板”了。
高娜也跟了過去,臨走忍不住對心蕊佩服地說:“你還有這張牌,難怪會救他女兒了。運氣不錯嘛!”
心蕊笑笑,沒說什麼。她救小欣時莫說不知道她父親是什麼牌,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想法的,高娜是不會懂得的。說她幸運倒是真的。林志邦的確是個優秀的男人,自從說明了丈夫侯選人後,她和他反而都沒什麼壓力了,相處得比以前更愉快了。“他作自己的丈夫也很不錯的!”她有時也不免這樣想了。但現在他的體貼反而令心蕊加倍地難受了,這更反襯出陸雲峰的無情。
還有更多的客人不停地到來。心蕊不得不像個走穴的演員一樣向他們打著招呼,神態儘量地保持著輕鬆,說話儘量地幽默,並且以一個幸福妻子的身份向他們幸福地解釋著男主人不在場的原因。
“他啊,總想搞點驚喜什麼的。”她一副無以言喻的幸福狀,“任性得像個小孩子。”
李放也在旁邊幫著打圓場。“這個陸雲峰真是孩子氣!總是想玩點什麼新花樣,說不定這個時候就跑到荷蘭買鬱金香去啦!”
天真的黎華信以為真了,驚奇地睜大了眼睛。“真的嗎?看不出姐夫還是這麼浪漫的人啊!”
心蕊附和地含笑、點頭,一顆心卻在滴著血!浪漫?!這是多麼巨大的嘲諷啊!
她還沒有喘過氣來,玲姨又出現了。“心蕊啊!你們什麼時候要個小繼承人呢?”
這個話題正合了那些太太們的口味,於是乎,一下子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唧唧喳喳地向心蕊建議的建議,打趣地打趣,一時之間好不熱鬧。可這樣一個話題對於心蕊來說,真是不合適宜到了頂點!孩子!這正是她在一年前這個時候含著羞帶著怯許下過千萬遍的願望,可是,事實無情地告訴了她:這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夢!至少,和陸雲峰這個男人是不可能的。平時只要是一想到“孩子”兩個字,她都會心痛得一陣收縮了,更別說要以戲謔的口氣來談論了。
偏偏那些女人們就是糾纏著這個“課題”不放,心蕊打岔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她沒有辦法躲得掉,只好強忍著心頭的劇痛,用盡了所有的堅強微笑著,附和著,說著相應的對白,周旋在人群中,竭力扮演著一個盡職的女主人。
她不知道對於男主人失蹤這一不正常的情形大家會作何感想,會不會相信她編的那些理由。但她也實在沒有別的更好一點的說辭了,亦沒有精力去絞盡腦汁再說什麼謊話了,就這麼含含糊糊地敷衍著了事。她本來就覺得這種種有違自己個性的虛偽社交是件勞神的事情,更何況,這個時候陸雲峰的不告而別,扔下她而不顧地行為更是讓她傷心到了極至!若不是經受過陳旋那種嚴格的訓練的話,她是絕對沒有辦法把這一出獨角戲演得下去的。
心蕊一向都不是一個愛哭、愛鬧的人,可她此刻卻真想大哭一場了。但是,她還是不敢、也不能失聲痛哭,她只能、也必須強迫著自己去談笑風生。雲峰再怎麼不應該,再怎麼過份,她也不願意看到他成為眾人的笑柄啊!
陸雲峰的缺席雖然是很有點耐人尋味,但因為心蕊自然輕鬆的表現使客人們也沒有太多的驚奇了。他們拿這事取笑了下陸雲峰對太太也太羅曼諦克了一些,便各自己去忙碌了。這樣的晚會最主要的功能並不是玩樂的,人們到這裡來也並非是真想恭賀誰,而是出於各自的目的來聯絡感情的,尋覓一些生意的契機。這是一個達成交易的重要場所、一個高階的獵場。所以,有沒有男主人又怎麼樣呢?客人們自己就是主人了,也一樣是非常盡興的。
心蕊看得出高娜有多麼地失望,然而,她的這種心情和自己錐心刺骨的痛苦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