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呵?她能夠體會到這件“家醜”帶給雲峰的痛苦和羞辱有多麼的大,但是,她並不覺得丁修儀有多麼的醜陋,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難以介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的。她相信,丁修儀當年那樣做一定也是有她自己的隱衷的,局外人又怎麼說得清楚呢?因為,無論外人是怎麼樣的理智、怎麼樣的聰明,都是不可能做得到真正的設身處地的。

“過去的事了。“她只能這麼勸了。“過去了,就算了罷。”

“過去!”他猛喝一口酒,眼中燃起了一團火,“能這麼簡單就好了!她毀了我的生活。”

心蕊想起了那個他曾經提到過的迪克,她想問,卻又忍住了。那可能是他心底的另一段痛吧!她不忍去揭他的傷疤了。

見他又要灌酒,她情急地握住了他的手,“不要再喝了!酒是解決不了什麼的。”

“女人!”他冷哼著,彷彿心蕊並不是個女人似的。

的確,陸雲峰這一刻又忘記了心蕊的性別。他只是覺得她是個可親的朋友,無論自己告訴她什麼她都會去聽,也都會理解的。這世界上唯有她讓他感覺如此親近,連李放也不到這種地步的,因為,他就從來沒有對李放談起過那個春天醜陋的下午。

心蕊更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嚴肅而溫柔地說:“為了你自己,你必須去試著原諒她。必須!”她嘆了口氣,又說給自己聽:“我也是如此。”

她的溫柔的聲音和溫曖的手都具有一種安撫的力量,陸雲峰忿怒的心漸漸來和了下來。繼而,他就有些失笑了。本來是自己試圖勸她,現在反而是顛倒了過去。

“我想,各人都有各人的不得已吧。誰都沒有權利去苛求別人。”她望著窗外,眸子裡有一抹酸楚,“我們自己還不是一樣的做得不夠好。人生在世都談不上‘容易’二字,唉!不易呵!”

他默默地看著她,覺得喉嚨上有什麼東西慢慢堵了上來。

窗外,楓葉已經紅了,與昨年的景緻沒什麼不同,然而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似乎悄然的有了些什麼不一樣。

週末的晚上,心蕊和童梅終於正式見了“第一面”。

見面的地點在一家挺有名氣的酒樓雅間裡,是童梅選的地方。心蕊初時有點奇怪,怎麼會在那麼一個地方?經雲峰悄悄一指點這才恍然明白,想必她自己家裡是不怎麼寬敞的,怕引人笑話;而去楓情苑呢,她又可能會覺得有壓力;選個公眾場合就好得多,再則,在吃吃喝喝之間的也免除了無話可說的尷尬。

果然,這次見面的氣氛由始至終都彆扭得讓人不舒服。

雖然心蕊早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也真正原諒了童梅過去的行為,可那句“媽媽”卻是怎麼也叫不出口的。而童梅呢,面對這樣一個二十五歲的優雅女人,又怎麼能聯想得到當年那個嗷嗷待哺的嬰孩?並由此有了更深的懊悔和內疚,更不可能從容得起來了。

同來的還有童梅現在丈夫和兒子。心蕊的這個繼父大概五十來歲,挺平凡的一箇中年男人,從他的一些談話中大略可以得知他以前也是開過什麼公司的,有過一段日子的輝煌。童梅嫁給他那陣子可能正是他最為得意的時侯,但後來因了種種緣故落魄了,成了一個普通的工人,又遇著下崗大潮只好舉家遷回原籍了,生活水平低一點也容易找個生計去。這樣一個男人本來就免不了自卑的,與衣冠楚楚,氣度不凡的陸雲峰一比就愈加有些窩囊了。又加之他心裡又清楚這對“貴人”與自己妻子的真實關係,就更加不知該如何去寒喧了,只能一口一個“你”、“你們”的含糊叫著,總不成讓他叫這兩個小輩為“陸總、陸太太”吧!

第三十二章 依 靠

陸雲峰也尷尬得很。、QuANBEn、心蕊又不怎麼說話,她媽媽也不吭聲地默想著心事,他為了怕冷場,只得時不時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