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咬起人來也狠得很。

賢嬪仗著才華過人便挑釁於她,小肉球卻是索性不接招,反而四兩撥千斤地把賢嬪劃入了“出賣色相才藝的伎子一流”,還一臉興高采烈地等著看她大展身手驚才絕豔。

這下子賢嬪被架在火上烤,是答允也不是,不答允也不是了。

應了,便是堂堂貴嬪、太傅嬌女,竟淪落為宮宴取樂之用,文家顏面盡掃;不應,就有欺君之嫌……

文子衿因一時輕敵,反將自己陷入了兩難不利之境,心下暗恨,可終究是文氏大族精心調教出的貴女,在最初的錯愕驚慌難堪後,立時反應了過來。

“娘娘這般為臣妾著想,真真令臣妾心中慚愧萬分。”她幽幽嘆了口氣,眼眶驀地紅了。“同為後宮妃嬪,自該以侍奉君上為先,怎可因爭一時意氣,反傷了姐妹和氣……是臣妾錯矣。”

趙妃子“天真無邪”的笑臉有一瞬的搖搖欲墜,眼角抽了抽--嘖嘖嘖,敢情這宮鬥鬥的不只是心計,還考驗演技啊?

她忍不住向宇文堂投去了一個哀怨的小眼神,換來的卻是宇文堂那美得近乎妖孽的臉上一抹大大的腹黑笑容。

--愛妃,請繼續,孤看好你!

趙妃子一咬牙--拚了!

“原來賢嬪姐姐剛剛說的,都是騙阿妃的。”她立時想像自己那遲遲吃不到口的“鯉魚十八吃”,眼眶兒飛快紅了,大顆大顆豆兒似的晶瑩淚珠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小圓臉一下子淚流滿面,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賢嬪姐姐,你是不是、是不是瞧不上阿妃?是不是嫌棄阿妃出身南梁小國,人微言輕,所以同阿妃說過的話都可以不作數……”

文子衿被她這一手弄得方寸大亂,又氣又急又厭惡又慌亂,想伸手去安撫她,可一下子便撈了個空。

因為趙妃子已經被心疼得不得了的宇文堂給摟進懷裡,柔聲好氣地輕輕哄慰了起來。

“莫哭莫哭,有孤在這兒,誰敢瞧不上你?”他明知是懷中小人兒仗著年紀小,又得自己的愛寵,故意以稚弱遭欺的模樣堵得文子衿束手無策,可理智清楚是一回事,親眼見著她委屈無聲落淚又是另一回事。

宇文堂緊擁著懷裡軟嫩嫩小東西,感到胸膛的衣襟被溫熱淚水漸漸濡溼了,只覺心痛難禁,有股衝動直想把這世上所有膽敢弄哭她的人全砍了了事!

--真真瘋魔了。

“君、君上……臣妾並非有意……”文子衿做夢都沒想到趙妃子竟然耍出這等村婦愚娃的賤招,偏偏精明睿智的君上還吃她這一套,清麗臉龐氣得煞白煞白,胸口劇烈起伏,簡直幾欲暈去。

“住口!”宇文堂回過神來,看著她的眼神冰冷銳利如寒刃,“枉費賢嬪飽讀詩書,人稱大周第一才女,又是太傅親授學問,卻不知今日都把教養學識禮儀拋到哪去了?”

“君上--”文子衿臉色慘白得更加難看,骨子裡的驕傲再也按捺不住,高高抬起頭,傲然地道:“您一心偏袒旁人,眼裡心中又哪有臣妾的好?若是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嬌嬌兒便要責罰於臣妾,臣妾不服!”

“你、不、服?”他忽地笑了,宛若冰雪乍融,春色燦爛若驕陽,可文子衿卻沒來由地一陣膽寒心顏。“看來,是孤近來好性子太久,竟讓某些人渾忘“死”字怎生寫得了?!”

“不、不……臣妾不是……臣妾萬萬不敢……”文子衿登時腿軟了,汗出如漿,猶如爛泥地癱跪在地,哆嗦著唇瓣,哪裡還有半點清傲才女的氣質?

趙妃子不知幾時已從他懷裡鑽出頭來,淚痕斑斑的臉上露出了詫異又微微懊惱之色。

哎哎哎,不是說今日是給她練練手,考驗她的宮鬥技能嗎?怎麼沒三兩下他大爺就親身上陣--英明神武的君上,咱們這樣以多勝少以大欺小近乎群毆的行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