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往我這兒推!”凱文用夾著煙的手指了指丁凡,“我聽喝兒,到時候我和楚暉一塊兒過去給他熱鬧熱鬧。別的事回頭再說。”

“就這麼著。”丁凡只好點點頭,“我想起來了,以前好像聽大祥說過,和你們一塊兒玩的人裡有個女的,好像是楚暉的女朋友,是不是這個安迪?”

凱文瞟了眼林賽,“嘴上留德啊!楚暉的老婆不知道。”

“有數了。”丁凡咧嘴笑了,“難怪覺得她面熟呢。”

“熟個屁啊!聽兩句就熟了?”凱文撇著嘴,一臉的不屑。

“兩句?!大祥那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哈喇子差點沒淹死我!那小子可惦記了一陣子呢。我回頭提醒他。”丁凡看著凱文笑得有些別有用心。

“他誰都惦記!”凱文也笑了。

林賽結了賬,邊支應著客戶,邊等丁凡。

看到凱文和丁凡一直在竊竊私語,又尋思著凱文剛才的話,他腦海裡忽然閃過了一個荒謬得可怕的想法,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不會的,不可能是她。

是誰都行,只要不是她!

酒是沒喝多,可那些冰還是讓安迪的胃揪著疼。

吃過胃藥,又洗了熱水澡。終於好多了。

坐在床上,安迪覺得很累,但並不想睡。

電視裡播著老片,她以前好像看過片段,可也沒什麼印象了。看下去,純粹是因為無聊。

手機響了,果然是凱文。

“你沒事吧?吃的是什麼?”凱文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

“沒事。”剛才在酒吧裡,因為疼得緊,安迪和著酒偷偷吃了片胃藥,不想還是被凱文發現了,“保養一下而已。”

“是什麼?”

“放心,我也不會碰那些東西的,尤其是在你那兒!我們沒那麼大的仇!”那次凱文醉酒的時候,她也曾經這樣問過他。他大概已經不記得了。

“那最好了。”凱文竟然沒有回嘴,他頓了頓,“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下午四點。”

“回去?”

“不是,去春城。有沒有東西要帶?”

“明天中午過來吃飯吧。我和楚暉給你送行。”

“中午?你們方便嗎?”

“不在乎這一天。”

“那先謝了,明天見。”

掛了電話,安迪有些心不在焉。

很有默契地,兩人都沒再提剛才的彆扭。

有些事,過去就是過去了。

糾纏不休,反而更加無趣,也無謂。

電視螢幕上,困在自己夢裡的男人看著女友的臉,眼神迷離卻極其認真地說著他對生活的理解和憧憬,而那不期然響起的歌聲如氣旋般襲略耳鼓,又如重錘般直直砸進心底。

或是怕再告吹才不敢因你心醉

也許生活慣了孤單忘掉其實這叫空虛

或情是一曲短得太短插曲事完後更空虛

其實盼醉下去人生清醒眼淚令人倦令人累

但如若真的交出整個心會否只換到唏噓

……

不知怎麼,忽然有種被抽空的感覺,安迪的眼睛也模糊了。

她又何嘗不是困在自己的夢裡,痴迷地演繹著她的堅持與堅強。

她似乎總是在路上,總是準備離開,總是行色匆匆地追趕、向前。

一路奔跑,卻也一路放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轉彎的路口,遠方的山峰還在那裡,而她也還在路上尋找。

可山峰上究竟有什麼呢?到了又會怎麼樣?

她不敢停下來,因為怕停下來會無聊,怕無聊了會思考,怕思考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