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之後,順利生產出一個孩子而得到的封賞,這些東西,在年氏看來本就應該是她的所有物,因此必定會對鈕祜祿氏恨之入骨。這樣一來,兩人互相牽制,我也就輕鬆得多了”

寶哥兒聽完了這番話,低著頭沉思的半晌,終於點了點頭道:“額娘說的是。凡事都講究‘制衡’之道,唯有雙方甚至三房互相牽制,才能營造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情形來”他細細琢磨著,突然有轉變了話題,問道:“額娘,弟弟以後也會像其他人一樣一直在這裡長大嗎?”

晴鳶笑了笑,點點頭道:“正是。所以寶哥兒,你是大哥,以後一定要用心去保護弟弟才是,知道麼?”

寶哥兒急忙點頭道:“兒子知道了,額娘放心”

晴鳶滿意地笑笑,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下去吧。你就不是個服侍人的料,把額娘捏得生疼的,還是放過我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讓額娘好生休息一下。”

寶哥兒赧然地吐了吐舌頭,告了個罪,一溜煙兒就竄出了晴鳶的房間。

雍親王府又新添了一個小主子的事情立刻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康熙和德妃更是在第一時間便收到了來自胤禛的稟報。一時間,因為太子的事、良妃的事等等引起的一片陰霾,便在某些人刻意對這件事情大加讚許的行為中漸漸消散,而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日子也漸漸遠離了皇親貴族們,他們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紙醉金迷、奢華享受的生活中去。

胤禛果然上了摺子,將鈕祜祿氏提升為側福晉,因著兒子的關係,宗人府也並未留難,很順利地達成了目的。而早有所料的晴鳶則已經在王府中準備好了鈕祜祿氏的住所,有意無意的,被安排在了年氏的院子旁邊。

鈕祜祿氏看著自己的新住處,比原來更大、更舒適了,裡面的擺設也都無不精緻奢華,但看在她眼中卻還不如原來的院子,至少那裡能夠住得省心

她並不傻,自然能夠猜到晴鳶的用意,無非是要讓自己來擋住年氏罷了。可知道又如何呢?能不做嗎?

她只不過是側福晉,本就要低人一頭,雖然上了皇家玉牒,卻也是個妾室,跟晴鳶這位正室根本就沒法比況且自己的孩子還在晴鳶手裡捏著呢,即使她以前不曾有過虐待庶子的行為,但誰又能保證這次就一定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所以她根本沒有選擇,只能按照晴鳶的步驟走下去。

不過令她稍微心安的是,晴鳶並不是個心狠手辣、貪得無厭的人。只要自個兒乖乖聽話,別沒事兒惹麻煩,或是將腦筋動到幾位少爺小姐身上去,想來晴鳶也不會故意把自己怎麼樣。

於是,到了選定的吉日,從宮中拿來了證明她身份的玉牌,鈕祜祿氏換上了側福晉的裝束,帶著自己的貼身親信們,搬進了年氏旁邊的大院子,成為了雍親王府的第三位側福晉。

聽著隔壁院子的歡聲笑語,與自己身邊的蒼涼慘淡形成鮮明對照,年氏只覺得心頭一陣陣揪痛,一股腥甜湧到嘴邊,竟是吐出了一口血來

她本就不甚豐滿的身子在流產之後顯得更加憔悴了,原本晶亮烏黑的大眼中現在只剩下了深深的疲憊和悲傷,整個人都像是風中的枯葉,一飄一蕩地似乎隨時都能掉下來似的。

奶孃只看得淚水橫流,哽咽著勸道:“主子,您……您就看開點兒吧這都是命,小哥兒沒有來到這個世上的命,鈕祜祿側福晉卻是個福氣的命……”

“不我不甘心”年氏的眼中充滿了血絲,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咬得流血都不自知,“憑什麼我的孩子沒能保住,她卻能夠平平安安生下來?憑什麼我只能在這兒獨自哀嘆,她卻能夠在隔壁快樂逍遙?她現在的榮耀和快樂原本應該都是屬於我的,她從我這裡搶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