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著奶孃,說道:“按理說,男女授受不親,即便年妹妹難產,也不容許任何男人接近她的身邊。但王爺和嫡福晉都是宅心仁厚的人,王爺更是對年妹妹青睞有加,決計不會想看到年妹妹出什麼意外才是。如今我就代他們做下決定,同意讓太醫進去看看,但全程必須由你們陪同著,絕不能讓他們單獨相處,年妹妹也必須穿好衣裳,垂下簾子,不能讓太醫與她直接面對面才行。你且先進去佈置佈置,一會兒我自會讓太醫進去。”

奶孃但求能讓太醫去為年氏診治便已經感激不盡了,更何況李氏所說的乃是公認的規則,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反倒是感激涕零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對著李氏和鈕祜祿氏說道:“多謝兩位側福晉!兩位的大恩大德,奴婢時刻銘記在心,這輩子、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兩位,相信我家主子若是能平安度過此劫,也會對兩位的恩情沒齒難忘的!”

鈕祜祿氏笑了笑,安慰她道:“好了好了,你家主子正在危急之中,你還是趕緊進去佈置吧,早一刻弄好,你家主子也就能早一刻脫離苦海了。”

奶孃擦了擦眼淚,感激地應了聲“是”,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便向著產房衝去。

李氏和鈕祜祿氏相視一笑。

方才沒有做決定的時候,只覺得左右為難,而一旦做下了決定,且不論是什麼決定,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管結果如何,總之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她們也算是仁至義盡,年氏能否挺過來,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至於奶孃所說的年氏若是能逃過此劫,將來定會感激她們的話,她們卻渾然沒放在心上。

以年氏的心性脾氣,如果大難不死,不抱怨她們優柔寡斷就不錯了,哪裡還會有什麼感激?

不一會兒,產婆走出來說,裡面已經佈置妥當,李氏這才命人帶了太醫進去。產房中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倒也不怕會弄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

如此又等了一個多時辰,太醫仍未出來,也不知產房裡邊究竟怎麼樣了,年氏和孩子究竟能不能保住,李氏等人漸漸也坐不住了。

耿氏自持資歷較老,而且也是為胤禛生了孩子的人,在場諸人,也就只有她和李氏、鈕祜祿氏有資格坐著,此時便略有些不安地側了側身子,對兩人說道:“兩位側福晉,太醫已經進去那麼久了,卻還沒有訊息出來,不會有什麼事吧?”

李氏和鈕祜祿氏都皺起了眉頭,誰也沒說話。看如今這種情形,年氏怕是凶多吉少了,偏生這會兒胤禛和晴鳶誰都不在,沒個拿主意的人,她們頓時便覺得似乎沒了主心骨,心裡直髮慌。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到,大夥兒心裡正想著晴鳶呢,便看見一個小太監連奔帶跑地衝進來,跪下說道:“稟李側福晉、鈕祜祿側福晉、各位主子,嫡福晉回來了!”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便不約而同心中一喜,大大鬆了口氣。

晴鳶在的時候她們不覺得,不在而家中無事的時候她們也不覺得,但一旦到了需要有人做主的時候,她們才發現她的存在是多麼重要!不需要有什麼特殊的舉動,只要她人在這裡,便能給人一種無言的信心,彷彿只要有她在,就一切都不成問題,一切麻煩都能迎刃而解似的,她儼然已經是這個家裡無人能夠代替的存在,不論對胤禛還是對她們而言,都是一樣的重要!

體認到這一點,即使已經習慣了聽命於她,李氏等人還是忍不住暗中發出了苦笑。她這個嫡福晉的地位乃是實至名歸,只要她不死,想來都不可能有人能夠取代她的地位了!還好她們早就滅了那些不該有的幻想,這會兒倒也並未受到太大的衝擊。倒是像年氏那樣的人,處處想著爭寵、時時不忘往上爬,結果只會是將自己陷入到更加不利的境地,不但徒勞無功,而且還極有可能會被胤禛所厭棄,最後搬起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