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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弄不好再拿自己頂包,那便糟糕透頂。因此只是催促著車馬快些把銀子拉去內承運庫,其他的話卻是半字也沒說。
陶智吐了口唾沫,暗罵了一句:“孫子!”對孫月蓉拱手道:“太太放心,這事決不能讓您吃虧,大不了老陶拿腦袋頂上就是。再說,我這就回稟我家大都督,請他老人家代為轉圜一二,也無甚大礙。您且回府再做道理。”
這個時代是封建時代,豪門貴介,當街若是犯了法度,多半就扔下一個奴僕留下頂罪,自己揚長而去。所謂“家無犯法之男,無再嫁之女”不是說家裡真沒人犯法,而是家裡沒人受法律制裁而已。至於這事是否一個奴僕能頂的下來,此時倒也顧不得了。再者陶智心想,此處有個現成的趙老大,到時候拿他和他手下那幾百城狐社鼠抵償,也總能保下太太來。自己在孫月蓉面前充大路,其實心中早打好了尋替罪羊的算盤。
至於碼頭上神驚鬼怕,威風八面的趙老大,眼看這一群朝廷大佬的火拼,雖則只不過殺傷了寥寥數人,他老人家卻早已嚇得呆若木雞。等到各路官人都走了,好容易被身邊的嘍囉給拍醒,這才發現雙腿篩糠似抖個不停。回到家中,趕緊大吃大喝,準備等死。
東便門這慘劇發生之時,徐階正與張居正、鄒應龍等人在府內商議。忽有徐家下人進來,耳語了幾句。徐階聽罷,臉色一變,旋即笑道:“這嚴惟中好大威風。他家孫少爺的愛妾,居然在東便門用刀把戶部方老給逼暈了過去,還殺了方家的僕人。”
鄒應龍雙眉一豎:“嚴老賊這般胡作非為,滿朝上下,那個能容?恩師,以某之見,我等隱忍多時,在此一舉,即刻上表彈劾,怕不將老賊滿門拔除?”
張居正卻道:“恩師,不知嚴府這婆娘,為何與方老尚書衝突?”
徐階微微一笑,說了家人打聽來的事情經過:“二位卻如何看?”
鄒應龍沉吟不語。張居正道:“那孫氏本是山賊出身的一個妾,竟然威逼朝廷部老,果然膽大妄為。然而究其事源,卻是方老部堂欲將輸內庫的金銀截歸國庫。此事老部堂雖然佔理,若在皇上面前,恐未必會深責孫氏。”
鄒應龍道:“皇上若如此糊塗,只怕朝野盡皆膽寒。我等既為人臣,自當灑血諫君,斷不能容此無理之事。”
徐階道:“雲卿節烈可嘉,卻稍嫌魯莽。不過方礪庵此次出馬,被嚴府這婆娘來個胡攪蠻纏,於我等倒也不見是壞事。孫氏此舉,於理大違法度,卻看皇上對此如何處置。若是天家處置了孫氏,則嚴府之勢,也略鬆動。若是孫氏不受責罰,足見嚴家地位暫難動搖,我等卻當繼續韜晦,以圖長存。”
鄒應龍道:“學生看來,方老部堂年事已高,又受此大辱,怕要掛冠。嚴老賊一黨如今已在六部佔了三部,若被他趁勢再奪一部,則朝政三分權勢彼得其二,這便不好應付。因此學生以為,我等當備人選,與嚴賊爭上一爭。”
徐階笑道:“我等就算爭來戶部,對上嚴惟中,還是彼眾我寡,那又何必?此次孫氏大鬧東便門,若天子對其責罰,則戶部尚書一職,嚴惟中如何拿得到?若天子不肯責罰孫氏,那戶部尚書之職,不妨讓嚴惟中再拿去,好叫天下看看,嚴家的小老婆打跑了戶部尚書,嚴府自己親信頂上職位,這般威風,一時無兩。他威風越盛,大明朝的威儀越好,萬歲爺越心喜啊。他若能把六部尚書盡皆包攬,那才叫國泰民安,皆大歡喜哩。”
鄒應龍至此,已知徐階是任嚴府“多行不義必自斃”自意。心中雖然不甘,卻也不好再說。徐階又道:“雲卿,方才我家人雖然來報,但不知究竟。你且再去細細打探,此事動靜如何?”鄒應龍答應,行禮告辭。待鄒應龍走後,徐階才嘆息道:“叔大,以你看,此次事情,如何了結?”
張居正道:“以居正看來,嚴門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