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的印章您拿去,看誰敢欺負您胡家!將來晚娘若是隨了李天照,您也不必苛責於她。當初的事,說起來也是我太過孟浪,壞了他們大好的姻緣。若是能成全他們,也算是彌補一下我當年的過錯。晚娘回孃家後,奉養自有我一力承擔。她想嫁人我不管,她若不想嫁人,你們也別逼她。”

胡興唯唯諾諾,心裡卻道:小閻王幾時轉了性,有這麼多好心?多半是為了迎娶新人,圖個吉利,不想此時見血吧。若是晚娘真隨了那李天照,怕是我全家還難逃活命,到時候也只好顧不得親情,一頓亂棍把兩人打死,也免得讓小閻王遷怒我們這一家人。

這翁婿二人把話挑明,回到前面,酒席已經備辦好了。按說男女不同席,可今日卻全無規矩。天佑趕到外面去招待客人,屋裡首席上,嚴鴻、胡興、晚娘、墜兒、月蓉、張青硯、花、耿二女等全都在坐。胡興此刻百口莫辯,吃了兩杯就推託酒醉避席了。而嚴鴻雖則群美環繞,但想到與晚娘分離在即,百感交集,卻也提不起好大興致。孫月蓉等三女脾性耿直,見嚴鴻不快,也跟著不樂。張青硯本是個知趣的人,這種氣氛下也就跟著沉默。於是大家悶著頭吃了一陣,紛紛散去。

當夜,嚴鴻宿到晚娘處。二人躺在一張窗上,晚娘卻覺得二人的距離是那麼的遠。忍不住抱住嚴鴻道:“相公,當初妾身曾想過,我的男人,便是要飽讀詩書,滿腹經綸,能憑藉聖賢文章,定國安邦,書生封侯才好。那時節我有眼無珠,不識相公的可貴。後來,妾身又想,我的男人,要能立功建勳,聞名天下,看相公做下這許多功績,妾身自然高興。可是到今天,妾身才知道,終究我還是錯了。妾身要的男人,不必要有大本事,也不必要有大志向。只要他能寵著我愛著我,肯陪著我白頭到老就是了。可惜,妾身明白的太晚了,也錯過了”

胡晚娘說著,用手撫摩著嚴鴻的臉道:“讓妾身再好好摸摸相公的臉,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相公了。妾身一生下來,我們胡家就已經敗落了。自我記事起,爹就常說家裡當年如何風光,現在如何窘迫。後來阮姨娘進門,更是抱怨家裡傭人少了,首飾樣式舊了,衣服料子不好。母親與姨娘大爭小吵不斷,家裡家宅不安,我甚至見過……見過娘給阮姨娘下了打胎藥。”

這事是她心裡隱秘,直到今天才徹底透露出來。她緊緊抱住嚴鴻道:“我不讓你納妾,也是怕再重演我家中的一幕。我逼你讀書,只因我親眼目睹,我家裡就是因為科舉不利,才由富變窮。相公,你能原諒我麼?”

嚴鴻躺在床上,此刻心中已如油烹一般,強忍著道:“晚娘,我早已原諒你了。你莫哭,若是你心中不願,明天咱就不去見你表哥了。你就先在你孃家住著。有什麼麻煩,回頭讓人送信到嚴府就是。”

晚娘道:“多謝相公,還是見見吧。有些話當面說清楚了也好。相公你……你還肯抱我麼?”

嚴鴻嘆息一聲,也不多說話,與晚娘水汝交融,和風細雨,潤物無聲。到了次日天明,晚娘細心伺候著嚴鴻梳妝拾掇,然後自己換好了衣衫,細心打扮了一番。嚴鴻心中不禁微微吃味:難道是等著去見情郎,特意收拾漂亮些?

第六百二十三章 仁至義盡

等到嚴鴻兩口子穿戴整齊到了外面,和離的事胡家已經知道,人人臉上都有點不自然。只有胡天佑這種自私的主,反倒面露喜容,一把抓住嚴鴻道:“姐夫!我定親那家人來信了,婚期照常。”

胡興氣的飛腿就踢道:“你這混帳東西,給我滾出去,今天別讓老夫看見你。”等到趕走了胡天佑,胡興試探著道:“小相公,事到如今,我也拉不下臉來說什麼求你不要和離的話。你可和離不是休妻,已經是天高地厚。只求你日後都關照關照天佑,老夫縱死也無遺憾。”

嚴鴻道:“岳丈,你不必悲傷。昨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