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算著路程差不多,禾晏策馬入了林子,再往前走一段路,果真隱隱瞧見有一間木屋。禾晏咬著牙下馬,雨仍是在下,她只一條腿使力站著。

顧辭緩緩下馬,禾晏扶住他問:“能走嗎?”

他點點頭:“不必扶著我。”

她有些尷尬,小聲道:“我把腳踝扭了。”

他不禁莞爾,反而是扶住她徐徐朝門口走去。

進門窗臺上就放著蠟燭與火摺子,禾晏伸手去拿,卻聽顧辭道:“暫不點燈。”他的呼吸有些沉,禾晏訝然回頭,見他扶著桌沿坐下了。

她忙丟下了東西上前,急聲問他:“傷了哪裡?”

他徑直拉過她的手按住自己的腹部,禾晏心中害怕卻是沒有逃,此刻兩人身上衣物都溼透,沒東西能幫他止血,她估摸著他怕是也沒多少力氣壓住傷口。

“大人。”黑暗中,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傷口不是很深。”他安慰她,話語裡亦是掩不住的微顫。

禾晏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忙道:“侯爺……我遇到侯爺了!他是來找你的,滄州會有好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傷!”

顧辭蹙眉道:“你說武安侯?”

禾晏點頭:“是啊,我和他一起來的,和到義莊的時候卻發現你已經不見了。接著,就被那個人給帶來了。不然,我現在去找容禮!”

顧辭卻覆上她的手,虛弱道:“不,你得先見見他。”

“誰?”禾晏驚訝看著他。

身後的門忽而開了又關,冷風夾雜著雨絲飄進來,令人忍不住一陣戰慄。

原本擱在窗臺上的蠟燭被點起來,禾晏本能地回頭,瞧見那黑衣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後,他直直望著她,笑著道:“自然是見我。”

禾晏下意識地看了顧辭一眼,再次將眸華落在來人身上。

他抬手取下面罩,笑一笑,臉上是禾晏熟悉且無法忘記的酒窩。

“大哥!”禾晏驚叫一聲,忙起身撲進秦禾風的懷裡,“怎麼會是你!怎麼可能會是你?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滿心滿眼全是問題,可禾晏心中更多的還是驚喜。

先前一直擔心顧辭,竟連大哥的聲音都沒想起來!

秦禾風輕輕抱住禾晏嬌小的身子,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此事說來話長。”他的目光看向顧辭,推開了禾晏的身子往前道,“傷得如何?”

禾晏這才想起顧辭來,她忙驚呼著轉身回去按住他身上的傷口,秦禾風行至裡邊開啟窗邊的抽屜,裡面備著一些常用的藥。

禾晏跟著看過去時,見秦禾風的後背在燭火下有些亮亮的,估摸著是她的血手印,不過他身著黑衣,看不太出來。

“點燈無事嗎?”顧辭的聲音微弱。

秦禾風取了藥過來,點頭道:“我將人引開了。”

“你看見那個兇手了?”禾晏驚訝地瞪大眼睛。

秦禾風蹙眉道:“外頭光線暗沉,又下著大雨,看不清楚。”

禾晏忙又問:“那你看見侯爺了嗎?容禮。”

秦禾風略一怔,似是認真想了想,才道:“的確是聽到周圍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我不知是不是侯爺。”

禾晏遺憾地“哎”了一聲:“要是容禮看見你,說不定現在那個兇手早就落網了!”

秦禾風忍不住一哼,睨她一眼道:“你怎弄得這樣狼狽?”

“我……雨天路滑唄。”禾晏見他伸過手來,忙讓開。

顧辭忍不住一笑,又因傷口疼痛笑得有些猙獰。他緊擰著眉心道:“給她看看腳踝傷得如何。”

秦禾風斜視禾晏道:“她的傷是小事,消停一些便好了。”說話間,他已解開顧辭的衣衫,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