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留節目。

大麥說:脫多少?

瓜子說:我說你這人腦子裡怎麼想的,一點藝術的感覺都沒有。一會兒她還要唱自己寫的歌,香瓜有毒,好聽。

說完終於呸一口把積蓄在嘴巴里的瓜子殼吐了出去。

先前打架的兩人沒等那女的開唱已經被抬走。

女人唱完一首歌繼續說道,下面我唱這首歌。說完在機器上按下了幾個程式碼。電視機上馬上跳出歌曲的名字和蓄勢待發的三點式卡拉OK女。

離開最近人的頭湊近了電視,大聲念道《文人何苦問難文人》,介個講的啥,是文人相輕嗎。

眾人哄道,文人去相親,誰要啊。

這時候機器旁邊的女人說道:這首辛曉琪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送給在場的女人,希望不要橇別人的男人。

(12)

大家又是一片掌聲,大麥想看看現場的女人是什麼反應,看發現原來現場一個女人都沒有。

唱歌的女人唱的聲淚俱下。吃瓜子的男人聽得都忘了怎麼吃瓜子,靈魂出了殼,瓜子就留在殼裡一起吞。

吃著吃著哭了起來,說,太感人了,神經病都唱的這麼感人。

那女人繼續唱歌,人越來越多,快趕上《同一首歌》了。大麥看的恍惚,繼續往臺前走。女人唱到一半,說,今天到這裡結束了。GAMEOVER。按照古代作戲的路子,接下來就應該向看客要錢了。所以人們很自覺的一鬨而散。剩下大麥,大麥對她說:你怎麼在這裡唱歌。

女人說:這裡不是北京嘛。

大麥說:這裡是東京。

女人說:胡說,我怎麼沒看見紀念碑。

大麥說:你說的是南京。

女人說:我在北京唱歌。我的公司說,我唱歌沒人聽的。你看,這麼多人在聽。

大麥說:哪裡來的人,不只有我一個。

女人說:這是拉闊演唱會,我已經辦了19場。正式的還沒開始呢。

大麥說:你跟我走,我們這裡有聽眾。

女人說:走。

大麥帶著女人,走過兩條街。走到大麥小時候掉下圍牆的地方。那個圍牆依然在,大麥走上前一看,發現自己十幾年前踩的那個腳印子還在。就彷彿《英雄本色》裡張國榮在圍牆上留下的那灘曠日持久沒人擦的血一樣。衛生員們也太懶了。大麥停下對女人說:你看,十多年前,在你看到的地方向後面200米的視窗,現在拆了,反器材狙擊就是從這裡開槍的。你知道有你媽B多大口徑?比你媽B的口徑還大。

女人說:恩。

大麥說:目標就散了。我就從牆上掉下來了。

女人說:你也從舞臺上掉下來了?

大麥說:沒,我從牆上掉下來了,但我從此爬上了舞臺。

女人說:你們老闆有沒有讓你走性感路線。

大麥說:我們不走性感路線,我們走果敢路線。

女人說:老闆說,不走性感路線沒有辦法紅的。

大麥說:所以,我們就黑了。

大麥爬上圍牆,把腳印擦掉。說:你信不信我要讓這個地方歸我。

女人說:信。

大麥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漂亮。

女人說:沒有。

大麥說:永遠不會有的。

大麥拔了牆壁上的一跟草,叼著說:你什麼時候得的神經病?

女人玩弄著另外一根草,說:我沒得神經病,我得的是精神病。

大麥說:有治嗎。

女人說:沒治。

大麥說:不是問你有沒有治過,問你有治沒治。

女人說:沒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