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禮是沒想到李坦能這麼泰然淡定,其實已經隱隱有帝王的沉穩在其中,但李裕要比江之禮平靜的多。

記憶中,他同李坦對峙多年,他很清楚李坦,也知曉李坦的心性。

李坦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能扳倒陶家,能軟禁父皇,包括能鬥倒李恆,李坦原本就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這個人會有情緒跌宕起伏的時候,會有失控的時候,但他一定不會看到一個檄文,知曉對手還活著就慌亂到將分崩離析。

李坦有跟隨他的死忠。

也有這兩年緊緊握在他手裡的權力。

他們兩人都很清楚,對手是什麼樣子,接下來的一路,一步都不能錯。

李裕折回沙盤前,江之禮和郭從容,宋時遇等人都跟上,李裕目光落在沙盤上的來城上,&ldo;登基大典在大後日,登基大典前拿下來城。&rdo;

來城……

早前如果沒有逼宮的一幕,原本應當是李坦的封地。

他拿下來來城,是要告訴李坦,一切回到原點,而他,沒有後路!

還有兩日就到定州地界,丁卯有些興奮,一直反覆問著溫印婁家和曾祖母的事,溫印都耐性應聲。

又有繁城的信箋送來,來人送到安心手中。

安心正好要去見溫印,眉頭略微皺了皺。

正想著要不要撕開信封時,彭鼎上前,&ldo;繁城來的書信?&rdo;

安心的手滯住,轉身看了看他,淡聲道,&ldo;是,婁家在繁城也有不少產業,也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會走書信,所以多看了一眼,這有什麼問題嗎?&rdo;

彭鼎沒有吱聲。

但即便沒開口,也能讓人看得出端倪。

他在懷疑她。

安心輕笑,&ldo;我不明白,你總盯著我做什麼?&rdo;

彭鼎湊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ldo;你最好什麼都別做。&rdo;

安心輕嗤。

彭鼎繼續道,&ldo;殿下讓我留下,我當然要留意東家安穩。&rdo;

安心揶揄,&ldo;那你真的該換雙眼睛了,我希望東家安穩,比你希望的多。&rdo;

正好溫印牽了丁卯上前,&ldo;你們倆怎麼在這裡?&rdo;

彭鼎沒出聲,安心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她,&ldo;繁城的書信,看了下不是婁家這處的,東家過目。&rdo;

溫印接過。

&ldo;東家,我忙別的去了。&rdo;安心說完,溫印應好。

溫印目光沒有放在安心身上,倒是彭鼎一直看向她,等到走遠,還見安心回頭看了他一案,彭鼎沒有收回目光。

安心皺了皺眉頭。

&ldo;替我照看下小豆芽。&rdo;溫印朝彭鼎道。

彭鼎應好。

溫印沒有上馬車,而是靠在馬車外的一側拆信。

信是李裕親筆寫的,溫印嘴角輕輕揚起。

她知道他每日很忙,尤其是檄文發出,各地追隨他的,來投繁城的人都很多,他有數不清的事情要忙。

前段時日,李坦登基,稱睿帝。

李裕便取了來城,禮尚往來。

雙方之間從針鋒相對,到一觸即發,每日的變化目不暇接。

從繁城回定州的一路,也每日都能聽到往來的商旅談及國中之事。有時是李裕的一呼百應,有時是李坦的固若金湯。

雙方一開戰,就不止一處會生戰火。

百姓也不知何時能停下。

她也越發明白李裕早前說的,為什麼一定要速戰速決,為什麼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