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嬌笑了一聲:“這都是幾天前的訊息了,他第一天剛走,走了一上午的路,下午馬車就被迫停下,再也走不動了。名動京師的風雅公子,傳品貌驚為天人的謝大公子,畢竟,也只如他所說是個病嘮子。”

眼淚湧了上來,我眼前一片模糊:“怎麼會?那他現在如何?”

我不由自主說出口的喃喃,黃月並未聽進去,她仍是輕笑,道:“所以我說謝留歡一定會來,他敬愛的大哥已經保護不周,對你,他肯定在所不惜。”

我用盡力氣壓下喉嚨口那一絲腥甜,額頭貼在窗臺上,我體會了一把許久沒有體會過的心如死灰。

我聽到黃雙的聲音遙遙穿過來:“當時如果不是他處心積慮給太子賣命,把右相什麼底盤都交代出去。易園,我們也不會落到這種境地。”

我垂著頭,隔著一堵牆:“易園這種地方,遲早會曝光,只是在於剷除它的人,是誰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的我又聽到黃雙說道:“謝留歡那個人,他改名換姓住進易園的時候,我們每天用暗影衛,晚上想暗殺他。卻都沒有成功,晚上看不到他在房間睡覺,反而還被他探聽去了許多易園的秘辛。”

“得不償失,我們總是處於下風。他大概是大夫人心裡,最讓她覺得痛的那根刺。”黃月幽幽。

謝留歡以前,即便是我在房裡伺候他,晚間醒來,也時常看不到他人。我一開始猜他是藉機尋找易園的底細去了,想不到那個時候,暗影衛也在暗殺他。

我急躁又炎熱,只覺臉上戴著的那張面具下,頭一次這麼讓我難以忍耐。我的臉其實是戴了層面具,我又何嘗不知道,舟郎說,這本來就是我的臉,讓我不要不適應。我也真的習慣了下來,戴著面具吃飯睡覺,渾無察覺。

沒有這副臉,把我丟在相府門前,我也進不了家門。

這真的就和我以前的容貌一樣,時常我醒來,會覺得易園那些事是做了場大夢。醒來,洗漱,吃飯,照常生活。

現在這張臉,只是比以前那張褪去了一些年幼的稚氣。

舟郎的手,做出了這樣一個模樣,恍如新生。

傍晚降臨,我被一個輕微的聲音打斷了思路,窗外,漸漸輕微沙沙的腳步聲,極似是使用輕功的人留下的。

我舉著纏在一起的雙手,用手肘將紙窗捅破,費力看向外面。

黃月也是一驚,和黃雙兩人,如臨大敵地轉過身。黃月背對著我,只能聽見她沉著的聲音:“謝二公子,你終於來了。”

謝留歡從前面小路,瘦長的身影一地拖曳而來。他腰上掛著劍,整個人沉默如松竹。我看不太清謝留歡的樣子,被兩個女子擋住,只能看出他高出一截的身形。

我看著看著就呆了,好幾天沒看到他了,他清減的樣子,讓我瞬間有種茫然臨頭的感覺。

黃月笑意輕吟:“這間茅草屋,外面堆滿了乾柴,裡面是相國小姐,曾經我們的紫蝶姑娘。馬上我們放火,謝二公子可以選擇袖手旁觀。我們兩個會再和公子決一死戰,這樣的話,謝二公子你會有一線贏的機會。”

黃雙口氣奇冷無比:“你也可以衝進去,不過,在我們的阻撓下,你衝進去後出不來,就和她一起葬身在裡面。你再也沒機會活著。”

我趴在窗邊,虛弱地看著她們半晌。一種是我死,一種是我和他一起死,拋給了謝留歡選擇。總是至少一人死,她們確然是下定了取人性命的決定。

謝留歡在對面站立,出人意料悠然卻又無奈的嗓音:“二位姑娘,這是在……和我賭命呢!”

作者有話要說:霸王神馬的,儘量出水啊~實在不想出水啥的,也盡力丟張票以示存在吧(^o^)/

易園侍女 第五十八章如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