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衣服,這才帶著她往開封城中走去。

柔福醒來後的反應很奇怪,既沒有問李禾昨夜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其它任何表示,除了洗漱的時間稍長了一些之外,一切都正常的讓人感到很不正常。

好在李禾失憶,這正常到不正常的狀態,看在李禾眼中,倒是理所當然。

出了張青家,看著走在前面的李禾,柔福終於露出了一臉古怪的神色,在她身後,趴在院子牆頭上的張青,也正看著她的背影,露出同樣古怪的神色。

開封高大的城牆在地平線上漸漸拔起,又走了片刻,氣派的城門口也已經清晰可見,一直綴在李禾身後的柔福,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突然跑上前去牽起李禾的手,彷彿一隻驕傲的小公雞一樣,挺著小胸脯,一臉驕傲地進了開封城。

不出柔福所料,幾乎便在她牽著李禾的手,剛剛進入城門片刻功夫,便有一隊禁軍聞訊趕來。

一國帝姬(公主)突然失蹤,雖然不好在城門口貼上海捕公文,可也絕對會在城門這等要緊所在,安排人手時刻緊盯。

那一隊得了信兒的禁軍,一見柔福,二話不說,便將手中長槍一挺,團團逼住了李禾。

本是主動牽住李禾手掌的柔福,突然甩開李禾手掌,一下躲到了禁軍身後,雖然沒有說話,卻是擺出一臉的驚慌失措。

“殿下勿驚!”帶隊軍官立刻上前一步,將柔福護到了身後。

“哼,哼哼哼哼!”柔福心中一陣得意,“任你奸滑似鬼,也要吃老孃的洗腳水!”

這丫頭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作弄人。雖然看向李禾的視線被那軍官隔開,卻還是豎起了耳朵。

“哈哈,是馬家哥哥啊,”李禾一開口,卻是讓柔福一愣,不對呀,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大喊冤枉誤會的嗎?卻聽李禾繼續道:“小殿下我已經給找回來了,咱們這便進宮覆命吧!”

那帶隊的不是別人,正是“冤大頭”王朝的好兄弟馬漢,因為李禾義贈王朝赤金百兩的事情,這些軍中漢子們,對這位“衙內”都已是刮目相看,那幾位跟王朝關係最近的,更是出於感激,在王朝家擺了一桌席面,專門請李禾去喝了一頓酒。

方才他心思都著緊在柔福身上,卻是真沒認出李禾來,此時一聽竟是自家兄弟,一時歡喜得有些忘形,給李禾來了個重重的熊抱,大笑道:“哈哈,好兄弟,還是你有本事啊,咱們這位殿下,宮裡可是找的快要瘋了,你這回立下大功,回頭哥哥給你擺宴慶功,咱們今晚無醉無歸。”

“啊?”柔福傻眼了:這黑炭頭兒不是應該被當作犯人抓起來的嗎?他不是應該大喊冤枉的嗎?他不是應該求自己給他作證,證明他清白的嗎?怎麼,怎麼……

柔福本是打定主意,這一路上都裝作受驚過度閉口不言,待到了宮裡,見了父皇后,這才說出實情,這一路上這麼多人,定會對這黑炭頭兒指指點點,讓他大大的丟臉,說不得還會被這些押著他的軍丁教訓幾下。

這一路上,柔福倒真是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那嘴巴撅的,卻是能掛油瓶兒了。

“死黑牛,臭黑牛!”看著李禾若無其事的樣子,柔福恨得牙根發癢。

李禾面上正經,肚裡其實已經快笑抽了。

是誰說老實人不會作弄人的?老實人只是不會主動作弄人。

看到柔福這慣會作弄人的丫頭吃癟,李禾心裡那叫一個心曠神怡。

剛一進宮門,便見到趙佶與鄭皇后正往宮門這兒趕。鄭皇后雖非柔福生母,卻與她母親王貴妃情同姐妹,王貴妃過世後,她便將柔福視如已出寵溺有加。

此時情急,二人都是顧不得什麼行止禮儀了,趙佶跑得牛喘不已面色發白,鄭皇后更是因為走得急了,連頭頂的佩飾都歪到了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