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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可一點都不害羞,不像某些人,好像見了怪物。嘉羽說著,將九月一把攬過來,輕輕撫摸她的耳朵,九月癢得受不了,佯裝發怒,照著嘉羽的胳膊咬了一口,然後朝來路走去。
嘉羽說得沒錯,他們在天文臺石階邊的長凳下又遇到了這隻貓,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向這邊看。九月讓嘉羽待著別動,自己輕輕靠過去,生怕再次驚嚇了它。這次小貓倒沒有跑,只是縮在長凳下一動不動。嘉羽看見九月慢慢蹲下,雙手抱住膝蓋,對它說話。她的聲音很輕,與軍訓時聽到她唱歌時的感覺別無二致。幾年過去了,九月好像一點都沒變,走路時左右擺動的馬尾,微笑時高高揚起的嘴角,還有平緩柔和的語調。
後來他問九月對貓講了什麼,九月眨眨眼睛說,你是沒法聽懂的,這是貓語。我告訴小貓今天是週三,所以它就叫小三,以後我們會經常來餵它的。
聽著像是跑堂兒的。那萬一是家貓呢?
不可能,它背上髒兮兮的。貓咪能自己洗臉洗手,但後背是梳理不到的,如果有主人的話,絕不會這樣。
回去的路上,他們漸漸意識到剛才在花園裡待得太久。四肢佈滿被蚊蟲叮咬後的小包,癢得鑽心,彷彿面板上的每處毛孔都是座醞釀噴發的活火山。兩人跑到超市買了一大瓶花露水,渾身塗抹,按捺住面板傳遞來的陣陣騷動,等它生效。
後來,每當想起那個夏天,嘉羽就感到似乎那股濃郁的花露水味,又悄然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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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27節
從那以後,嘉羽和九月每天傍晚在若水居看完電影,都會去喂貓,小三也幾乎從不失約。有時走到天文臺,發現小三已經坐在長凳上翹首以盼,朝他們喵喵地叫。有時小三遲到,兩人便把貓食放下,獨自去散步,回來時只剩貓去盤空。
由於擔心小三挑食,九月每次買貓糧都會盡量選不同的口味,嘉羽時常說她對貓太嬌慣了,等他們一畢業,小三會很慘。九月則總是輕描淡寫地回應,說小三一定還會遇到好人,就像他們那樣。
不過小三獨佔美食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某日當它在嘉羽和九月的監視下進餐時,不知從哪裡鑽出一隻小花貓,蹲在草叢裡遠遠地觀望,看到小三用餐接近尾聲才戰戰兢兢地走過來。不料小三卻絲毫沒有同胞之情,立刻豎起尾巴弓起身子,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那隻貓自覺勢單力孤,扭頭便竄,跑出好遠才停下來心有餘悸地朝這邊張望。
九月見狀,舉起手來佯裝要打,小三始料不及嚇得愣在原地,一雙眼睛怯怯地盯著她。九月俯下身去,抓住小三的爪子,放在自己腿上,對它耳語幾句。末了抱著小三走出好幾米,朝那隻花貓招招手請它過來。那邊估計餓得夠嗆,食慾戰勝了恐懼,也顧不得太多,扭捏了一會便狼吞虎嚥地將餐盤清掃一空。
這隻花貓像塊調色盤,渾身佈滿黃白灰,與小三相比身體瘦弱不少,細胳膊細腿的惹人憐愛。九月對小三說,它比你還小,所以叫小四,從今往後你負責照顧它,更不能欺負它,不然小心餓肚子。之後讓嘉羽按著它的腦袋點了三下,算是一言為定。嘉羽看到小三在九月懷裡溫順的樣子,心想也許九月當真懂得貓的語言。
那塊天文臺下背陰背風的寶地,也就成了他們每天來看望小三小四的地方。有時嘉羽和九月依偎在長凳上,看著吃飽喝足的兩隻貓向花園踱去,小三趾高氣昂地走在前面,像個帶頭大哥,小四緊緊地跟著,一前一後地消失在灌木叢中。九月問他,如果還有第三隻貓出現,該起什麼名字?嘉羽說,就叫它不三不四吧。
這些故事,坐在對面支著腦袋的梅紋永遠不會知道。她只是看到嘉羽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千帆過盡的落寞,突然覺得雙方已經沉默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