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聽了又淡然的笑了一下,常年出入大戶人家的買賣人嘴巴都巧,不需要太當真。你若是一味謙虛,她倒沒完沒了。

果然,幾個媳婦見若溪不搭話,便不好意思再說下去。她們用了些茶點起身告辭,若溪少不得放賞。她們稍微推卻了一下便接了,說是趕在若溪成親之前一定把衣服做好送過來。

若溪命綠萼送到二門,綠萼見幾個媳婦出去剛想要扭身回去,便瞧見王五躲在樹後面鬼鬼祟祟的朝著她擺手。

她見了一皺眉,四下看看猶豫了一下才挪了過去。

自打上次王五送了玉簪還說了一些曖昧的話,綠萼就有意無意的躲著他。可是有時候若溪吩咐她去找王五辦事,她只好硬著頭皮板著臉去,好在王五沒再說什麼出格的話。經過幾次,綠萼漸漸忘了那日的事,只當沒發生過。

眼下她見了王五的神情,想起了那日他鬼祟的送玉簪的情形,心裡慌亂的跳了一下。

“做什麼?這裡人來人往有事快說!”她瞪了王五一眼,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過。

王五那日送玉簪就鼓了多少天的勇氣,今個更是喝了兩杯小酒才敢進來。他被綠萼一瞪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一時間支吾起來。

“你喝酒了?”綠萼眉頭緊鎖,“大白日的不好好做事喝什麼酒?我看你是發酒瘋了。還不快點出去,被大奶奶瞧見有你好受!”說罷扭身就要走。

王五見了情急之下猛地抓住她的手,她嚇了一跳趕忙甩開罵道:“找打啊?跟誰動手動腳,拿我當成供你取樂的下賤女人了?”

“不是,不是!”他趕忙解釋著,臉漲得通紅,“我是怕你走,一著急便失了分寸。我有些話憋了好久,今個兒喝酒壯膽才敢說出來。等我說完你再惱,是打是殺隨便你!”

綠萼聽了心裡忽閃一下,頓覺心跳加速臉上微微漲起來。她瞥一眼王五,見他不僅臉通紅就連脖子都紅了,眼睛只看著地,腳緊張的前後蹭地。見他這般模樣,綠萼突然放鬆下來。

“我今年十八,也到了該娶媳婦的時候。我打小就父母雙亡,流浪到這裡進了韓府,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日後你跟了我不用害怕捱餓,就是要飯我也讓你吃飽!”他說到這裡竟好像豁出去一般,猛地拽住她的手繼續說,“我知道自己是個粗人又沒什麼能耐,你看不上我!可是我就是稀罕你,晚上睡不著覺想著,見了面又不敢看你跟你說話。

我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你嫁過去沒人給你氣受。工錢都交給你管著,給我零花錢就花,不給就不花。我沒有什麼能耐,可絕對會對你一心一意的好。

你也知道我是粗人不會說話,想什麼就說了什麼。你好好考慮一下,不用著急拒絕。即便是拒絕也沒用,我就一直等著你,等到你嫁人就死心!”說罷鬆開手扭身走了。

綠萼只覺得手腕子被他攥得火辣辣的疼,心裡罵他是個粗魯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可心裡卻不惱,王五說的話一直在她腦海中浮現,臉上竟露出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羞色。

心不在焉的回了清風堂,若溪瞧出她不對勁卻沒有問。晚上,她侍候若溪洗澡,若溪笑著說道:“其實這梨花玉簪挺適合你的。”

她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迎上若溪探究、打趣的目光越發的窘起來。片刻,她竟跪下來,“姑娘,奴婢有一事相求。”

“快點起來說。”若溪見了一愣。

她站起來遲疑了一下說道:“奴婢想要嫁給王五,請姑娘做主!”

“為什麼這麼突然做決定?”雖說若溪有意撮合二人,不過她始終覺得綠萼的決定有些倉促。畢竟是婚姻大事,這麼短的時日能完全看透一個人嗎?若是成親之後才發現不投脾氣也就完了,這裡可沒有什麼離婚再嫁的規矩。

“這個決定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