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他只是淺笑。剛剛送走了阿瑞斯,沒想到這丫的又來一位。

忽風起,一隻青冥夾雜寒風而至。黑衣客刺洗撩挑,不離公子右手。而餘不二左手以扇為劍,斬滿格崩,風姿雅然,右手卻始終隱於衣袖不出。

兩人不長功夫早交換數十招,招招精奇似是性命相爭,屋傢俱卻是絲毫未損。

第三式,黑衣客劍尖橫向側方,用反向虎口一側的劍刃向下按切。“回雨打葉?”餘不二隨手一招雲捲雲舒封住劍勢,嘴角卻是笑意。

第五十三式,黑衣客見久攻不下,連行險招,雲圈絞壓一劍快似一劍。而餘不二擋得有些吃力,右手的破綻越來越大。

第七十三式,黑衣客按訥不住斜手一劍刺右腕。公隱於衣袖的右手驀然伸出,一道寒光抵住黑衣客手長劍,六藝舒儒士扇早已抵在黑衣客羶穴。定睛看時,公子右手拇指竟無,剩餘四指卻緊夾三塊墨色短刃。

“你是雨樓的殺手?”餘不二望著黑衣人胸前的雨紋。

“不錯,好眼力。”黑衣人眼殺氣又增。“學藝不精空餘恨,若有來世必取汝命。”

“你為何要殺我?”

“因為你該死。”

“你不可能殺我,真正的殺手卻是隻會殺該死的人,但我不是。”餘不二安之若素:“阿瑞斯惦記著我的人頭,就連這大好山河裡也有數不清的混蛋準備要我命,可惜,不是你。”

“為何?”黑衣人微驚,緊顰的眉頭顯露不易察覺的舒展。

餘不二嗤然而笑“你怎麼還嘴硬。即使你改變了容貌,穿上雨樓的夜行衣,沒有拿起ak47,用的是“雨打瀟湘”的劍術。我依然認得出你是我的好兄弟堵新振,怎麼現在才來,差點誤了大事”

“餘不二你個小混蛋,果然藝高人膽大。我佩服死你了。”黑衣人哈哈大笑。揭開面具,露出英俊雋秀的面容。

“你來找我又是為什麼?”餘不二含笑舞扇,風帶微香。他忽然就愛上了六藝儒士扇,至少扇起來的時候,感覺很舒服,緊張也蕩然無存。

堵新振卻無言,只是對牆凝望。良久,長嘆一聲:“曹語宣這小丫頭片子,果然跟白荷一樣美妙。”

餘不二循聲望去白牆的畫卷,不由出神。“本便是一朵躍然濁泥的白荷。”

“你要向他求婚?”堵新振轉身望向水無垠。

餘不二羞赧而語卻難掩甜蜜,“不錯,我已經求愛成功,你卻是未能飲我一杯喜酒,幸好我還為你留了一罈狀元紅。”

“如今正是關鍵時刻,你怎能做出這種事情。”

“只為此事而來?”餘不二眉頭微顰。

“只為你的安危。”堵新振聲音低沉。

“可曹語宣,比什麼都重要。他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我必須給她一個交代。”餘不二痴痴撫摸著熟宣錯落的紋理,雙眸溫柔如水。

“罷了,罷了。今夜良宵,不提舊事,喝酒,談今之軼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江湖倒與明日說。”倒是餘不二打破沉寂。諸事臨頭而不動聲色,確有晉之真名士風範。

言語間,雕門輕釦。餘不二眼見門外倩影婀娜,便知來者何人。盈盈笑語間推門視之,不是向曹語宣是誰。

“不知風少俠也在,小晴倒是擾到二位了。”

紅燭下向緗晴明眸皓齒,淺笑嫣然。眼見頗有些拘謹,心倒似藏著二三事般,卻又是顧盼生姿。曹語宣先自看得呆了,不由讚歎:“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流連紅塵,亦是看慣秋月春風。我見尤憐,何況是小二哥的榆木腦袋。”

“堵新振大哥見笑了。良辰美景,如若無事,曹語宣願陪二位一醉方休。”大概是心花怒放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