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說出大王山,也嚇了一跳,吭哧半天說:“大王山的人前不久搶了我一條牛,我趕上去評理,他們付了一塊大洋。”

一條牛怎麼才一塊大洋?看來大王山的人還有匪氣。

周用生呵呵一笑:“夏明軒,我們不是土匪,但是你種田,總得交點稅吧?”

夏明軒緊問一句:“那這稅交給誰?”

周用生頓時漲紅了臉。稅是國家之源,總不能說交給鬼子吧?

羅佑福打了個哈哈:“夏明軒,這稅交給誰你不用管,只是往年你交多少,今年你也出多少。我和週會長不會拿槍頂你的腦袋,但是有人卻不會放過你。”

羅佑福話裡有話,帶著恐嚇的意味。劉其山的槍頂上夏明軒的頭,那一瞬間夏明軒心如死灰。這群人跟著鬼子必不會學好,不能因為糧食掉了吃飯的傢伙。

“好好,我交。”

夏明軒是個精於算計的人,沒請長工,只請了兩個短工。他吩咐短工扛出十幾袋麥子。周用生搖搖頭:“這些一千斤都沒有吧?”

夏明軒苦著臉說:“這個我可是拿出一半了。”

周用生淡淡一笑:“你蒙誰都行,可是蒙不過我。你幾十畝田地,少說萬兒八千斤,如果拿出一半,那就是一座小山。”

夏明軒指著兩個短工說:“我的麥子一大半還在垛場上。他們這段時間忙,沒來得及下場,要不我再加一點。”

周用生板起臉:“別的不多說,就交兩千斤,我再不會找你麻煩。”

夏明軒心裡一陣絞痛,但看周用生和羅佑福的勢頭,這個數是少不了的。夏明軒只好吩咐短工湊足兩千斤之數。

兩人看到夏明軒交足了糧數,出了院門,卻聽到後排大吵大鬧。兩人急忙趕過去。

空落的村屋中間。堆滿了形形色色的糧包。幾百個偽軍大都動手。估計不下數千斤。

只是招惹了一村人的怨恨,男人咬牙切齒,女人哭哭啼啼,有的人拚命往回奪,但是遭到兇悍偽軍連踢帶打,只能眼睜睜看著糧食被搶。

劉其山站在一個大石墩上,不停地揮著槍,兇狠地破口大罵。

周用生和羅佑福對視一眼,暗暗心驚。劉其山這種作派,是自尋絕路。

事已至此,周用生和羅佑福只好睜隻眼閉隻眼。

看看垸裡的人家搜得差不多了,羅佑福吩咐留一個連的偽軍守糧,其餘的轉到另一個村子。

從早上忙到午後,一共搜刮了三個村莊,共計獲糧兩萬餘斤。羅佑福吩咐偽軍都背上糧包。三百多個偽軍,每人背上一大袋,長龍一樣的螞蟻搬家,逶迤進城。偽軍都滿頭大汗,累得直喘氣。

山口一夫本來許諾有糧可用車,但周用生不敢向山口一夫開口。十天幾百噸,這個數量太大,十噸糧不是小數,卻距山口一夫要求甚遠。

回城後,周用生和羅佑福到山口一夫面前交差。

看到二人滿頭大汗,山口一夫冷冷一笑:“收了多少糧?”

周用生小心地說:“兩萬多斤。”

山口一夫臉色一變:“八格,第一天才收這麼一點?你們的,不出力的有!”

周用生苦著臉說:“太君,我們盡力了。到現在還沒吃午飯。”

山口一夫哼了一聲:“出力的不夠,午飯的沒有。明天,五萬斤的幹活!”

羅佑福忙說:“太君,五萬斤太多,我們搬運不了。”

山口一夫嗯了一聲:“你們的搬運不了,皇軍汽車的有!”

周用生望著羅佑福,兩人都心裡叫苦。去偏遠地方,沒那個膽子,炮樓附近轉悠,收不到什麼效果。今天收糧大王山和游擊隊沒防備,明天可就要遇上麻煩。不要說五萬斤,五千斤也難。

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