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嵐一寸寸朝前逼近,他身上的氣味鑽進紫荊的鼻問,卻不是以往那令人輕鬆的淡香,而是一股像在寺廟裡待久而染上的濃濃檀香。

現在的他不是他嗎?

紫荊困惑,不過還是緊緊抱著木盒,將它貼近胸口,感受它威脅自己心跳的存在感,即使封輕嵐的眼神在在說著她已褻瀆了它!

褻瀆……“不放,我不放!”

他進,她就退,直至後背貼住了小茶几,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未久,封輕嵐沉聲開口:“它不屬於你,強行佔有,是逆天!”

是逆天!他腦子裡的一道聲音這麼告訴他,且不容任何人質疑!

誰敢以身試之,他拼了命也不放過他!

紫荊瞪大了紅色的眼眸。

“我沒強行佔有,只是物盡其用,既然它擱在這裡只是作為觀賞之用,那我拿走它,又會有什麼大影響?”

別人拿它只為觀賞,而她卻能拿它來幫他,也幫自己,兩人受惠比起存在卻無用孰重啊!

聞言,封輕嵐靜了下來,他像在思索,思索那出閘未久的塵封記憶。

見狀,紫荊念頭一轉,試著想先避開他。

只是她才斜身想趁機掠過他,他卻抓她個正著,他的五指毫不留情地扣住她柴枝一樣的手腕,並掐得死緊。

她駭了一跳,而方才因為碰了舍利子而給打回原形的手指則反射性地拳緊——拳緊的動作讓指與指間發出了樹枝摩擦的嗶啪聲。

“啊!”始料未及,紫荊倉皇地以袖子掩上,隨後心慌地看向他。

他該沒發現吧?

“放下它吧!你……受不住的。”封輕嵐眼裡沒有驚訝,只是堅持。

“我……”

受不住?他指的是她被打回原形的事嗎?

“放下它,我們回去,當作沒事發生,好嗎?”口氣稍稍柔化,但眼神仍是嚴厲。

剛剛他已在外頭瞧見一名被打昏的婢女,素來善良乖巧的紫荊連這事都敢做,他怕她下一刻還會再做出什麼令人無法置信的事來,他的直覺這麼告訴他!

可紫荊心意已決。

“嵐大哥……對不起!舍利我非要不可。”如果現在放下它,以後便不會再有像今天這樣的機會了。

“你不聽我勸?”封輕嵐語氣持平。

紫荊搖搖頭。“我有我的想法,而這想法關係著我們的……將來。”

是啊!她多麼渴望有個將來——有他陪伴的將來!

雖然眼前她是妖,而他是人,但只要讓他的肉身永不死去,那他倆也就沒有什麼差別了。

她要跟他一輩子,跟他永生永世,不要再孤孤單單一個了!

然,轉眼之間,封輕嵐卻激動起來。

“聽著,不管如何,你只有一條路走!”

“一條路?對!我要帶走它,乾脆……乾脆嵐大哥也跟我一起……”她沒發現他的怪異,只是一味地期盼。

她懷抱著木盒,試圖拖著他走。

“住口!”他的掌握在她的腕間留下紅痕。

“嵐……”

“放下舍利,紫荊。”

“不放,我不……”

“放下它,妖孽!”

???妖……孽?

他喊她什麼?妖孽?

是啊!她生來便是妖,這點她無法否認,但他喊她時的眼神卻是無窮無盡的……排斥?

怎會變成這樣?心頭一顫,紫莉險些掉了捧在心口的木盒。

她又是困惑、又是揪心地望住表情冷峻且毫無感情的封輕嵐。

“你是我的嵐大哥嗎?”她問得膽卻。

“我是,同時也是守護金身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