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正是秦如殤,她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抬起手臂指向那個被自己挖了眼珠子的西夜使者,再道:“不是說瞎子進不得王宮麼!把那個也扔了吧!”邊說著邊還學著之前西夜人的腔調,道:“命好的被人撿去給口飯吃,命不好就等死——”

“你說什麼?”話還沒說完,就惹來對方大吼,隨便人就奔過來像是要動手打人的樣子。

秦如殤冷眼看去,身子動都沒動。

那幾個西夜使者很難想像區區一名舞姬就有膽敢跟自己這樣說話,一個個兒都揚起了拳頭,狠不能馬上就朝著秦如殤的頭臉招呼過來。

可惜他們無法得逞,秦如殤連手都懶得動,只是一句話就將人打發了回去——

“打傷了我,你們就全都會被扔到地坑裡頭去喂蛇!”

這是她途中聽來的話,沒想到卻很管用。

她算不算是害了蓮兒?

對方一聽到“喂蛇”二字,馬上就平地起了哆嗦。

如殤扯了扯嘴角,撇了個冷笑出來,然後自轉回來,去把蓮兒的手握在自己手裡。

再一揚頭,衝著那幾個快要氣炸了肺的使者道:“還不快快帶我們進宮去!耽誤了正事,誰擔當得起!”

那些西夜人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都是實情。

只是仍有不甘,於是在領著舞蹈隊進宮的途中對著秦如殤狠狠地道:“別以為進了宮就是好事!死到臨頭還逞威風,老子到要看看你這條命還能保到幾時!”

這話嚇唬秦如殤自然是沒用,但是被她拉著蓮兒卻被驚得不輕。

如殤能明顯地感覺到女孩的手一直都在抖,而且越來越甚。

她沒理那西夜人,只是展了臂將女孩兒的雙肩攬住,無聲地拍了拍,示意其安心。

只是這心安不安的,她也實在沒數。

早在沙漠裡的時候就覺得這支舞蹈隊的西夜之行兇多吉少,而今看來到還真是這樣。

但她還猜不到兇在何處,卻有些後悔剛才在宮門口的時候保下蓮兒。

如果這宮裡真的有危險,那這算不算是她害了這孩子?

也許被扔在宮外真的還能有一條生路,可一旦進來,旦夕禍福,就只能聽天由命。

還剩下二十一人的舞蹈隊被安排在一個不大的宮院裡,幾名使者的職責到此為止,接手過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宮女,他們叫她安人。

這宮院裡的房不小,每間房可容五人同時居住。

舞者們各自回房換衣洗塵,再出來院子的時候,已經傍晚將至。

檢查姿色

沒有人過來招呼他們吃飯,到是那位安人沉著臉,拖著緩慢的步子邁到眾人面前,自顧地打量了一番,然後道:“要表演的舞蹈可有準備好?”

她說話的語調有些怪,人們要很費力才能聽明白。

而後眾人點頭,一個年長一點的小夥子主動回話道:“都準備好了!雖然咱們來自不同的藝館,但是這一路上也商議過表演的事,請安人放心!”

話說完,卻又頓了頓,然後再開口道:“只是表演是按照三十個人準備的,現在人少了,一些花式就要做些改動。不過沒關係,那些很快就可以重新排好的!”

他是有意說出隊裡少了人的事情,本以為對方怎麼也能問幾句,這才便也好給同伴們爭爭口,出出氣。

可那老安人竟把一些並不喜聽到的言語自動過濾掉,少不少人的,在她看來就像掉幾個饅頭一樣,不疼不氧。

“你們都站好!”她的聲音又起,聽起來怨哄哄,像是誰欠了她八百吊。“都排成排站好了,給我看看模樣!”

人們依言而行,男人一排女人一排的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