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她了,卻笑都笑不出來。

“我是不是來晚了?”元霜聲嗓輕柔,小心翼翼。

走到段寒成面前,他輕輕搖頭,“沒有,前幾天俞淮的是不是進警局了,事情解決了嗎?”

他們之間已經可以坦然提起俞淮了。

元霜搖頭又點頭,“沒什麼大事,他人已經出來了,但好幾次我想跟他說清楚,他都沒有時間見我。”

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

次數多了就成了故意的。

“他不想離開你,或許你可以試著考慮一下。”

又是這種話。

可說這話時,段寒成的自卑卻是落在眼角眉梢的,反而讓元霜更加心疼,“我考慮他,你怎麼辦?”

“我很好。”段寒成要強又驕傲。

他本就不能接受元霜跟這樣一個站不起來的自己在一起,心中一邊希望俞淮可以想辦法留住她,一邊又希望元霜可以堅持留在自己身邊。

這件事做不到兩全,他便盡力想讓元霜如意。

“我知道你很好,這樣行了嗎?”元霜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段寒成爭辯,“你想不想下樓曬太陽,今天外面陽光很好,我來是陪你想要照顧你一下的,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我哪有跟你吵架?”

段寒成表情委屈,“我不過是在跟你分析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好了。”元霜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我推你下樓曬太陽。”

她來的時間有限。

她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跟俞淮將話說清楚,只有俞淮那裡接受了,她才可以不用這麼偷偷摸摸來看望段寒成。

扶著段寒成下樓,他的右腿還能用,另一隻手撐著柺杖,下個樓便已經消耗了他的全部力氣,保姆將輪椅拿了下來忙放在段寒成身後,跟著一起扶他坐下。

“要不要喝點水?”

在元霜面前露出這一面是段寒成最不想的,“不了,出去吧。”

他抬不起頭,自卑感成了藤曼,纏繞住了自己全部的即將枯竭的靈魂,元霜看出了這點,一隻手搭在段寒成肩上,微笑著安慰,“我還以為右腿也不行了,這麼看起碼還是可以走路的,哪有你說得那麼糟糕。”

“這就是你安慰人的方式嗎?”

段寒成的問題真摯,讓元霜瞬時啞然,又彎下腰湊近了看他,氣息繚繞著,籠罩住了段寒成,“你還想怎麼樣,我能跟你好聲好氣地就不錯了,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