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天賦,無論是貴族子弟還是寒門子弟都可以引入門內,甚至連那些家徒四壁的貧民子弟也可入內修行。貴族子弟要繳納非常多的束脩,那些窮光蛋們不但不需繳納束脩,甚至還能得到觀內的資助,只要他們足夠優秀。

兩個原本處在不同世界的少年聚在一起,自然會引起碰撞,飛濺無數火花。

為了儘量消除彼此之間的隔閡,學院子弟也就必須穿著統一服飾,希望這樣能讓他們培養出集體感。

當然,是否有效,那就另說了。

來到橋邊,顧小召默默地站在了最後。

前面的兩撥人,一撥人位於橋頭,彼此間雖然有著中心和外圍之分,尊卑的區別卻一點不明顯,那撥人一看就是平民出身。

另一撥人卻明顯有著高下尊卑之分,幾個人像群星拱月一般圍著兩個傢伙,神情肅穆,態度恭謹。那兩個人彼此交談著,眼中除了彼此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存在。這兩人必定是貴族門閥子弟,其他人則是他們的伴讀子弟。

瞧見顧小召,兩撥人同時瞄了他一眼,眼神中各自閃過一絲詫異,然後移開視線,沒人和他打招呼。

在滴水觀,顧小召沒有朋友。

當然不是帥到沒朋友,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害怕被刺殺。

每次離開小院出外,他身邊都有著顧飛揚等人護衛,凡是和他人打交道的事情,全都交給那三個人處理。

重要的是,身為護道者的展斷往往形影不離他左右。

就算他在雙照堂學藝,展斷也守在學堂門外,時刻不離。

像今天這樣獨自前來根本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如此,那些人的眼神才會有著詫異。

顧小召慢慢走了過去,站在了隊伍的最後,一如以往地沉默。

很快,前面的人相繼過了橋。

輪到顧小召的時候,一群人趕來了。

一行七八人,主角卻只有一個,即便是穿著白色麻衣,腰繫草繩,他給人的感覺也是與眾不同。

晃眼一看,像是鶴立雞群!

一行七八人,別人都是低著頭彎著腰,唯有他昂首挺胸,昂著腦袋,身上雖然穿的仍然是白衣,卻是絲綢所制,腰間的草繩也是來自益都錦衣坊的天麻草,雖然是草類,卻堅韌異常,且出產甚少,價值甚是不菲。

只是他這頭鶴看上去卻沒有鶴的高貴,有的只是輕浮和傲慢。

邁著八字步一步一步行來,和一頭在雞群內散步的大鵝沒啥不同。

十七八歲的樣子,五官也算俊秀,不過,神態顯得有些萎靡,一路行來,不停地打著哈欠,不大的眼睛下面,很大的兩團黑眼圈,一看就這知道這傢伙整夜放縱,沒有睡好。

這人顧小召認得,姓趙,叫如風什麼的。

他和少年顧小召是同一年入滴水觀,武道修為也就比顧小召稍微強點,現在是鍛骨境中段,且是用藥物堆上去的,在這裡,和顧小召一樣,也歸於被恥笑的廢材一類。

瞧見顧小召獨自一人,趙如風的眼神掠過一絲喜色。

他扭過頭,瞧了身邊的伴當一眼,然後,朝正準備上橋的顧小召指了指。

他的伴當是一個十九歲的敦實少年,領會了主子的意思,他微微點了點頭,加快了腳步,大搖大擺地朝顧小召行去。

一邊走,一邊喊道。

“前面的人,站住……”

聽見聲音,顧小召慢慢轉過身望向那人,表情淡然。

“我家公子要過橋,你且退向一邊……”

那人指著顧小召,鼻孔朝天,態度傲慢得就像是指揮一個下人。

顧小召微抿嘴角,笑了笑,瞧了人群中故意昂著頭望著天空的趙如風一眼,他緩緩挪開身子,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