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想幹什麼就隨他去,我管不了他這麼多!我要對我安北牙帳城上下數萬軍民負責,要對此前已經派出去的這些兵馬負責!我會親自寫一封奏疏抗辯此事,朝中有構陷忠良的奸臣,有冒功而心思叵測的邊將,卻只盯著我這兒,以為我杜士儀好欺負不成!”

杜士儀就此拂袖而去,曹佳年頓時惱火地看向了其他沒有開口幫腔的同僚。見參軍們大多憂心忡忡,而王昌齡和岑參則是沒事人似的,他正要開口,張興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體諒地勸慰道:“大帥既然心意已決,我等安心留守即可。至於那羅希姡�羰欽嫻母業剮心媸��訓牢業日餉炊噯耍�夠崦蝗爍彝ι磯�觶俊�

這……可話不是這麼說的啊!萬一他們抗爭之下,羅希姡�招叱膳��繽�蹦曖�費鍆蚯晡芨嬲派笏匾謊��枚攀懇怯謁賴嗇兀�

而陳寶兒已經是悄悄溜了。此次張興留守安北牙帳城,他卻沒有什麼具體事務,他不免心下存疑。出了節堂,探明杜士儀果然是去看阿茲勒了,他便立刻找了過去。果然,才剛到門外,他就只見龍泉如同門神似的守著。知道恩師必然要對阿茲勒面授機宜,他也不打攪,就在距離十幾步遠處安心等著,果然,等了好一會兒,他就只見杜士儀從裡頭走了出來,自然立刻迎了上去。

“杜師。”

聽到陳寶兒不稱大帥而叫恩師,杜士儀何嘗不知道自己這個首徒是提醒自己別忘了他,不禁啞然失笑。他勾了勾手示意陳寶兒再走近些,隨即便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微服去一趟都播,告訴羅盈和嶽五娘,我之前拜託過他們的時機已經到了!”

陳寶兒又不遲鈍,一下子便意識到杜士儀究竟是什麼意思。聯想到對黠戛斯的這場戰役,聯想到羅希姡Э諍�煜薌唇�吹槳脖毖勒食牽��氳街�鞍⒆壤瞻さ麼潁��氳礁嶄盞奈奈浼し擼��釕釵�艘豢諂��婕賜撕笠徊匠ひ拘欣竦潰骸岸攀Ψ判模�乙歡ú蝗枋姑�6攀�仁羌唇�示�被鼢鏹┧梗�潛閎夢壹臆淠鉲�哦��磁閌δ赴桑�舜酥�湟埠糜懈穌沼Α!�

“你是想說,煢娘不論怎麼說,都是宗室女,性格剛烈,萬一有事絕不會讓你師母受委屈吧?”杜士儀沒好氣地反問了一句,見陳寶兒嘿嘿一笑,顯然是承認了,他便笑吟吟地說道,“不用了,讓你家煢娘小心看著你的那一雙寶貝兒女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操心。你師母可不是弱質女流,羅希姡�綣�】戳慫��ɑ嶙勻∑淙瑁 �

第1093章 出征

七月十五,中元節,按照中原的習俗,這是要祭拜先人的日子,不論如何都不適合出兵。然而,從之前制定作戰計劃開始,杜士儀就下令那些牧民中精挑細選出來最擅長觀察天象的老人,以及早先就從朝中運作而來,精通堪輿以及天文地理的曹佳年負責監測天氣,挑選最近的適合出兵的日子。當七月十五這個日子被挑選出來之後,曹佳年本人還曾經反對過,卻被杜士儀無所謂地打了回去。

此時此刻,在清早的第一縷晨曦之中,杜士儀站在安北牙帳城大校場高臺之上,掃視著面前這些自己經過不斷打散、整合、編練,最終完全聽命於自己的隊伍,心中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感慨。如果說雲州是他真正建立自己勢力的開始,那麼朔方則是沉澱和發酵,而騰挪到距離長安數千裡之外的安北牙帳城,則是真正的涅槃重生。他仍是大唐體系之內的官員,可他能夠建立的勢力卻遊離在朝堂秩序之外,而正由於太過遙遠,此前他在朔方尚且經歷過御史中丞以及內官的巡視,可在這裡卻從來無人問津。

無論從朔方還是河東啟程北行,這一程數千里路上絕不是風平浪靜的,誰都怕一股突然冒出來的馬賊取了自己的性命。而如黎敬仁這樣前來傳旨的宦官,也因為收過他太多好處,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根本就不曾真正核實過安北牙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