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小姐的唇色變了。

上一次他們到花塢時,她的嘴唇紅得發紫,看起來有些妖異。

這一回,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身子更瘦弱,彷彿風吹過就能帶走她。

見到奄奄一息的挽月,她忍不住掩口笑道:“誰說禍害遺千年,這不就要死了?”

“救她。救活了她,我幫你救辛無涯。”少歌冷聲道。

清小姐一怔,笑出了聲,“幫我?辛無涯又不是我的男人。幫我?好不好笑?”

少歌靠近她,輕輕說了幾個字。

清小姐渾身一震,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放在榻上,衣裳脫了。”

……

她備好熱水、剪刀、白布和草藥,然後割開手腕,喂挽月喝下她的血。

她的唇色慢慢變成了灰白。

餵過血,她讓少歌扶好挽月,拔掉了插在她胸口的弩箭,然後用裹了草藥的白布按住傷口,包紮起來。

到了夜裡,挽月發燒了。

清小姐叮囑過退燒之前不能喝水。

少歌只能用棉布沾了水,輕輕點在挽月乾裂的嘴唇上。只恨不能代替她受這些苦。

她靜靜躺著,就像之前這兩個夜,輕輕皺著眉頭,很委屈的樣子。

時不時,臉上泛起一陣潮紅。

原來那不是快樂,是受傷了。

他這麼愛她,還是會讓她受傷,把她交給別人,又怎麼能放心?

差一點……就失去她了。

他胸口一痛,緊緊握住她的手。

絕對,絕對不能再讓她受傷。

他溫柔地看她,斷斷續續對她說了許多話。

到了清晨時,她退了燒。

又養了幾日,她的臉色終於不再白得嚇人了,只是一直不見醒。

每天兩碗藥,是少歌最頭痛的事。她就像個賴皮的小兒,要麼撬不開牙關,要麼剛喂下去,就見那藥汁順著另一邊嘴角偷偷往外流……

他終於找到了治她的辦法。

他含了藥,口對口餵給她,霸道地強迫她嚥下,然後仔仔細細檢查過,確定沒東西能往外吐了,這才放開她。

他十分得意,且樂此不疲。

到了後來,每日到了服藥的時辰,就見她臉上隱隱浮起些略猥瑣的神色……

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早已偷偷醒了。

然而並沒有。要是醒了,每天只喝白粥,她怕是早就怨聲載道了。

清小姐也起了些變化。

最初的時候,她總是擰著眉頭,不耐煩地催促少歌去救辛無涯。他只說等挽月醒。

有一陣,她像是忘記了這件事。

不知從哪一天起,她又重新提起這件事,但是語氣溫柔了許多,嘴唇上像是染了淡淡的胭脂。

“她一直不醒,說不定就是因為愛人不在身邊呢?你去救了辛大公子回來,讓他喚一喚她,也許就能醒。”清小姐說。

又一日,她說:“你從早到晚守著她,也不是個事。要是當真閒得無聊,可不可以幫我個忙,同我一起整理一下後院的花圃?”

再一日,她問他:“有人送來一壺好酒,陪我喝一杯吧?”

少歌抬頭看她,心中突然一動,眼裡多了許多神采。嗯?連清小姐都……那麼……

他的臉上緩緩綻開一個笑。

對上他這個笑,清小姐花容失色,捂住砰砰亂跳的心房逃了出去。

“嗯,”他對著窗外,笑道,“小二大約是快要醒了。是該去救辛無涯了。她若是醒了,給我傳個信。”

“是!”

……

挽月醒來時,見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