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越發捉襟見肘,景蘊便帶來了這樣的好訊息,景蒔望著景蘊的目光不由帶上了淡淡喜悅,甚至還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驕傲……這,是他哥哥!

隨著景蘊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絮地下達,鄒伯等人的臉色終於露出了放鬆地笑意。

幾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安慰與欣喜,眼前的世子爺,不愧為侯爺長子,老侯爺嫡孫!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邊城,可行事做派卻與故去的老侯爺是那樣的神似,比起侯爺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景蘊卻沒功夫猜測他們的心思,安排完後環視一圈兒,指著先前勸解洛娉妍的墨伯,吩咐道:“我帶來的人都幾天幾夜沒有閤眼,儘快找個地方給他們歇息。”

說完景蘊站起身,淡淡地掃了景蒔一眼,道:“到我住處坐坐。”

景蒔一愣,隨即忍不住低頭悶笑,心中卻是歡快不已,眼眶微熱地點了點頭道:“我那兒還有半壺好酒,大哥若不嫌棄待我取來,咱們兄弟好生痛飲一番。”

景蘊皺了皺眉有心拒絕,出口的話卻莫明變成了:“半壺酒就能痛飲一番?”

景蒔聞言一愣,面色頓時赤紅,卻咧著嘴含淚笑道:“大哥放心,剩下的等戰事結束,兄弟我定會補上!”

景蘊聞言輕嗤一聲兒出了門前,鄒伯等人見此卻忍不住紛紛笑出聲兒來……

八五一 兇惡

景蘊隨著景蒔先去了西院,取了酒方才往東院兒而去,誰知洛娉妍卻並不在院裡。見此,景蘊不由皺起眉頭。

篾兒望著景蘊還是有些害怕,縮著脖子怯生生地解釋道:“世子您息怒,方才旭東哥哥來尋少夫人,說是校場那邊兒有人發起了高燒,少夫人便帶著玉嫂子和雲袖姐姐趕過去了。”

景蘊聞言想也沒想便朝景蒔吩咐道:“去校場看看。”說完人已經轉身朝外走去。景蒔見此也只得急忙跟了上去,領著景蘊朝校場而去……

篾兒見景蘊走遠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小大人般搖頭嘟囔道:“少夫人真可憐,嫁給了這麼兇惡的世子爺。”

虧得景蘊沒有聽到,否則怕是會直接被氣吐血。然而當景蘊趕到校場邊兒石屋的時候,裡面的場景以及那軟糯的童言童語,卻深深地感動了景蘊。

梳著包子頭的小丫頭,雙頰潮紅的坐在大炕上,一雙清澈地眼睛,專注地望著眼前正用一柄在火上烤過的柳葉刀,輕輕地颳著她傷口上腐肉的洛娉妍。

小丫頭光著的腿上紮了十幾針,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卻強忍著咧嘴擠出笑容,一個勁兒地道:“少夫人不怕。”“丫丫也不怕。”“一點兒也不痛的。”“丫丫最勇敢了。”

說到最後小丫頭甚至有些喘息,可小嘴兒卻依然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也不知是在安慰洛娉妍,還是給自己壯膽兒。

洛娉妍立在炕邊兒,艱難地彎著腰。一邊兒仔細地替小丫頭清除腿上的腐肉,一邊兒哽咽著回應道:“是,咱們丫丫最勇敢,一會兒等傷口處理好,丫丫可不能亂跑了,要乖乖地呆在床上,知道嗎?”

誰知丫丫卻搖頭道:“可是丫丫還要幫阿婆幹活兒,求少夫人幫丫丫把傷治好吧,不然阿婆誰來照顧呢?”

旁邊兒的玉娘聞言忍不住側過頭,正好看到了站在門邊兒的景蘊與景蒔二人,不由瞪大了眼,剛要出聲兒,卻見景蘊急忙搖了搖頭。

這時候可不敢打擾洛娉妍,萬一嚇著她……景蘊死死地盯著洛娉妍手中的柳葉刀,頭也不回地輕聲問道:“這裡沒有旁的大夫嗎?”

景蒔沉默了片刻,方才以同樣小的聲音回道:“我們抵達邊城的時候,父親已經領兵去了三關鎮,聽鄒伯說軍中的大夫大多在塔山鎮軍營裡,北蠻來襲軍中大夫不夠,父親便將城裡的大夫都帶走了。”

景蘊聞言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