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再放一箭,足下一點屋脊,身子輕飄飄退後一丈。待要立足再射一箭時,卻聞腳下有刀鋒破空之音。一柄環首鋼刀自下斜斜斬來。若是這一腳踏下去,黑衣人必定被這一刀斬去一足。 這黑衣人也是了得,身子下落之時猛提一口丹田氣,硬生生縮了身子將腿蜷起。鋼刀勢大力猛,擦著嘿喲人的腳底板便斬了個空。 生死搏鬥,講得是內力、是招式,但是更講究隨機應變與出手的敏銳直覺。躲過偷襲的一刀,黑衣人手中的長弓順勢抽了下去。 “啪!”一聲脆響,偷襲的人還未發出一聲喊,便如滾地的葫蘆一般從屋簷上滾落,重重砸在地面。 偷襲的人剛被解決,黑衣人的足尖才落到屋脊上,天劍星的青鋼劍已經直刺而至。 黑衣人手中長弓未撤,立足不穩,此時看上去已是避無可避。若是被這一劍刺中,黑衣人必死無疑。 危急關頭,黑衣人毫不慌張,左手一翻,一根漆黑的箭矢出現在他的手中往前一送,四稜尖錐的箭尖“叮”地一聲抵在青鋼劍尖之上。 “滾下去!”隨著黑衣人低沉的嗓音響起,他的右腳已經飛起,重重踹在天劍星持劍的右手肘處。 勢大力沉的一腳,不但讓天劍星的青鋼劍脫手,更是將他的手肘踢折。天劍星的身子失了重心,腳下打滑,直接從屋脊上滑落。 黑衣人更是趁機一箭射去,要取天劍星的性命。如此近的距離,這一箭似乎已經避無可避。 天劍星心中一聲哀嘆,雙眼一閉便要等死。但聽面前“砰”地一聲響,一股勁風掠過面門。 再睜眼時,只見面前瓦片破碎不知幾何,一駝揹人著一身羊皮襖子,佝僂著背,站在屋頂露出的椽子之上。射向天劍星的箭矢已不知去向。 “都下去吧,我和老友說兩句話。”這人的嗓音不高,但是不良人無一不從。 待人全部退到寺廟之外後,駝背老者向前走了兩步。持弓的黑衣人則是後退了半步。 “嗤”駝揹人輕笑一聲道:“你還是這麼怕我?” “打不過你,自然要小心些的。”黑衣人持弓擋在身前。 “跟我回去,認罪伏法。”駝揹人語氣緩了下來,輕喚一聲:“師弟。” “哈哈哈”黑衣人聞言笑了:“你這死太監想得美!師門沒你這號人!我也沒你這個師兄!我只知道,黑水無盡!” “哼,那今日便決生死吧。”駝揹人抬手一指黑衣人,只聽“呲呲”幾聲響,黑衣人頭上戴的斗笠,便四分五裂。 一張醜陋的面容顯露出來,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的傷疤,從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 既然動了手,便要分個勝負。生死之間唯有取勝才能繼續活著,武功的高低決定了勝敗。 兩人交手三息,黑衣人射了十箭,卻箭箭落空。硬生生與駝揹人拼了一掌,身子受掌力所摧,砸穿屋頂墜落大雄寶殿內。 才吐出口血,駝揹人的攻擊又至。再接一掌,羅喉星尊雕像被他倒飛的身子撞碎。泥塑羅喉星尊雕像的碎塊,結結實實砸在他身上,不比巨石的份量差多少。 “師弟,師兄送你上路吧。”駝揹人撿起掉落在一旁的黑弓,但瞬間眉頭皺起:“怎不是羅喉弓?” 黑衣人沒有答話,此時的他早已渾身骨斷筋折,氣若游絲。駝背男人疾步上前,探手抓住男人的麵皮往下一扯。 只聽“呲啦”一聲,一張人皮面具被他扯下。 “你是誰?我師弟呢?”駝背男子一掌拍飛壓在男子身上的泥塑斷軀,出手如電,點在黑衣人身上的幾處大穴,希望以此來給黑衣人續命。 “長、長風起,卷黃沙……手握長弓落……落、星河……。”黑衣男子口中斷斷續續唱著歌謠,只是一口鮮血噴出,斷了歌謠,也斷了他的生機。 “混蛋!”駝背男子暴怒,生意尖利。手中的黑弓被他一下掰斷成兩截,狠狠摔在地上。 此戰,黑水死了一個四品上的刺客,不良人死了兩個天罡、五個地煞,傷者也有十餘人。 崔俊遇刺之後的這段時間,司衙可沒閒著。暗中調查之下,黑水在大唐的據點被一一連根拔除,被抓捕或斬殺的黑水門人足有六十餘人。 除了駝揹人口中那個師弟之外,黑水在大唐的勢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