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費盡心思討夜琉幾個的不是,她們畢竟只是為上頭辦事的,頂天的動作也無非是滿城不動聲色的搜查,或明或暗都不能叫別的捉了痛腳,再者說,把管了通往大周的唯一通道,幾處港口都是白家守備,量你也掙扎不脫,大海撈針不易,可這甕中捉鱉最是便宜不過,你也別太得意,你要是想回去大周,怕是少不得費些思量,看夜琉幾個捉了你小辮子不磨死你”

慕顏心最後幾句也是氣的咬牙切齒,想起這傢伙在大周可自個受的憋屈氣,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盤,還折騰的自己族裡的上竄下跳,心急火燎,可知這人有多難搞,再者,現在也不是談這些的時候,頓了頓,也容不得裴逸樓再打趣她,忙又問道:“按你所說的,又不是隻針對我一個人,你是不是覺出了什麼,還是瞧出了什麼苗頭?”

眉頭輕蹙,眸光似水,如今水色光轉,竟是倔強裡帶了絲慎重,又與她小小年紀極不搭調,瞧得裴逸樓有些好笑,這孩子,什麼時候起,這麼好玩起來,哦,對了,這些一直跟自己鬥嘴耍賴,前些年,他也是氣性頑烈,如今瞧著這小大人似得慕顏心,竟是有了好多感慨似得,見對方如今的迫切,便收起那些玩笑:“我的功夫都敵不過那外頭七八個暗衛一起動手,再者說,若只是針對你我二個,昨晚上昏沉至極便可殺人與無形,何必搬運至此,又隱起來,不捆不綁偏不要走出這屋子,想來還在等些什麼,或者是人,或者是訊息……不過,等人的可能性更高些。”

慕顏心稍作沉吟,便想通其中關節,不由眸光一冷,竟似一塊硬玉通體發寒,不再言語。

“咱們屋裡說話,他們可聽得清?”行武之人,好像都更耳聰目明些,她把握不準。慕顏心終究忍不得發問,生死關頭,豈能把命交託別人手中,自是要想法子自行脫身才是便宜,否則若真有人來搭救豈不是也累帶了旁個。

“應該聽不大清晰,小聲些也便是了,你這是要與我說什麼?”好笑的盯著眼前小人,最近這陣子,跟她一起的笑顏反倒多了些。

“大概,要除掉我的,是邵麗國這邊的穆家本家。”

“穆家?”裴逸樓稍詫,旋即點頭,“這邊的不是什麼本家,穆家根基在大周,這處的不過是府裡三房,已經在此處經營二十來年……呵,想不到,實在想不到。”

裴逸樓冷笑搖頭,說些顏心想不透的話,但是顏心如今也沒有心思,只往外探路,可怎麼看這木屋都太過顯眼,一旦脫離了木屋,裴逸樓所說的外頭的七八個暗衛必然會發現,不下狠手只把人趕回來還是好的,萬一起了殺意……

“你可有法子出去?”穩了穩心神,慕顏心心中百轉千回,“我昨夜未歸,按著夜琉幾個的心性,必定一早開始排查,穆家所求不會太低,族中長老等也多少不服我,怕是爭執來去給了歹人機會,我們得自救。”

裴逸樓眼神掃過,唇角一直勾起不落,此時方道:“以我之力正面硬碰怕是討不到好,而且刀劍無眼,趁亂逃脫到罷,就怕到時我分身乏術,你自己可無力自保。”

顏心本來懸著一顆心,如今聽了對方肯定的答覆,頓生懊惱,抱了頭蹲在地上精氣神卻一點未減,眼珠子嘀咕亂轉,打量這兒思量那兒,看得裴逸樓一時好笑起來:“又在想什麼?”

“當然是想怎麼跑路”顏心一咬唇,定聲道,一定有法子的,一定。

看她一臉倔強,委實是裴逸樓半點不願她冒險,如今也嘆了氣:“你這丫頭,心思不是一星半點的重。只等白家派人來,無論如何你都是最安全無疑,此時想那麼多有何用。”

慕顏心低頭,神色是少有的凝重,半晌才道:“我不想她們幾個受傷,而且……穆家這次出其不意,怕是主意打的不小,何必叫族裡為難。”

還有些話她沒說出口,因為裴逸樓與她到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