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琢磨了一會兒,覺得李觀魚說的情況可能性極大,工人們飯都吃不到嘴裡了,先前或許迫於面子還能想辦法忍受,甚或思謀其他方式渡過難關,但今天的殺人事件卻揭開了遮羞布,很多人都會選擇鋌而走險,治安秩序húnluàn還是輕的,若是稍有頭腦的人從中組織,立刻就會出現**,這對於縣政fǔ來說,顯然是個非常致命的問題。

他有些搞不明白譚靖涵的想法,怎麼會選擇這個時候跑去市裡彙報工作?即便是想要逃避責任,也不是這麼個逃避法,別人能這麼做,唯獨縣長不行,你是政fǔ一把手啊,不管此事兒跟你有沒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你都得承擔責任。

再就是縣委書記徐元了,就像李觀魚說的那樣,沒理由現在還不lù面,連他這個縣委副書記都連夜趕回來了,徐元豈能不明白氮féi廠事件可能造成的影響?坐在大班椅上琢磨了一陣之後,張楓吩咐道:“打個電話給葉青同志,讓她過來一趟。”

小唐專門上了一趟街,在夜市上買了一斤牛ròu,切了一盤豬耳朵,又nòng了幾樣冷盤,回來時正趕上葉青過來,倆人一起動手,把辦公桌擺了半面子,因為要談事兒,所以就沒有拿白酒,而是搬了一箱藍帶啤酒,給葉青取了一聽飲料。

小唐走了之後,剩下的三個人圍坐在辦公桌旁邊吃邊聊,畢竟都用過晚飯了,雖然已經很晚,但幾個人的食yù都不是很強,所以才吃了幾口,話題就轉到今天氮féi廠發生的事情上了,張楓問葉青:“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搞清楚了沒有?”

葉青嘆了口氣,道:“事情倒是不復雜,只是發生的不是時候啊。”

張楓苦笑道:“誰說不是呢,過小年的時候出這種事兒,純粹就是給人添堵。”

葉青道:“兇手姓馬,叫馬濤,是氮féi廠的普通職工,妻子是氮féi廠編織分廠的技術員,有一個女兒,今年才上初一,被捅死的車間主任姓王,叫王建軍,是氮féi廠少有的幾個沒有撤換的領導之一,王建軍的妻子也是氮féi廠職工,在總廠的財務科,女兒已經上大學了。”

泯了一口酒,葉青很是惋惜的嘆了口氣,道:“氮féi廠的情況你也知道,已經停產半年多了,其實在停產之前就已經開始拖欠工人工資,按說氮féi產銷兩旺,市場供不應求,怎麼會一直都虧損?據說是裝置老化,生產線陳舊等緣故,咱也不懂這玩意兒。”

李觀魚介面道:“聽說半年前氮féi廠還可以發百分之七十工資的,徹底停產之後才不發錢了,能有四五個月的時間吧,對於單職工或者家在農村的人來說,莫說是半年,就是七八年沒工錢發問題也不大,但那些沒有積蓄的雙職工可就慘了。”

葉青撇嘴道:“就是有積蓄,普通職工能攢幾個錢?最近這幾年物價飛漲,尤其是日用生活品,火柴翻了五番吧?醋的價格漲了近十倍吧?洗衣粉、féi皂、食用油、白糖等等,你能找出幾樣沒漲價的?雖然都是小東西,但消耗卻是最厲害的。”

李觀魚伸手做了個抹汗的動作,道:“聽葉局這麼一說,我還真漲了不少見識,以前就知道錢越來越不夠huā,卻沒分析的這麼詳細,按說工資也漲了一大截了,可到月底一算賬,居然比沒漲工資前還緊張,我還納悶呢,工資漲哪兒去了。”

張楓微微一笑,李觀魚未必不清楚其中的根源,不過是故意這麼說罷了,通貨膨脹,已經在國內初顯神威了,國家正在搞所謂的清理整頓,經濟軟著陸,這些大政方針暫時還不可能讓普通的老百姓受益,而且這種經濟掠奪往後會愈演愈烈,加大貧富差距、城鄉差距。

張楓不禁想起不時興起的“買戶口”之風,若是說某些人不知道一些國家發展的方針趨勢,張楓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僅僅十多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