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濤的女兒才十二歲,現在自然成了孤兒了。”

張楓閉著眼睛琢磨了一會兒才道:“王建軍的妻女,傷勢如何?”

葉青道:“恐怕很難撐到明天。”

張楓聞言嘆息了一聲,之前李觀魚只說那對母女還在醫院搶救,咱們沒有脫離危險,他就知道怕是凶多吉少,再聽葉青說了當時的情形,馬濤能從從容容的將王建軍連戳十九刀,那麼深的仇怨,又怎麼可能會放過王建軍的妻女?自不會只是砍傷就了事。

既然如此,譚靖涵連夜去市裡彙報也就能想得通了,這可是滅門慘案了,尤其是,這宗案子的根源,隱隱牽涉到了貪腐,當初,譚靖涵可是以政fǔ的財政作擔保,從幾個銀行裡面貸出來兩千萬,如今鬧成這副模樣,她自然要先把自己的責任摘乾淨。

縣委書記徐元肯定也知道了醫院裡面的情況,權衡利弊之後才硬呆在省城裝聾作啞,相對來說,政fǔ這邊的責任更重一些,只要他暫時不lù面,事後即便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他頭上來,最關鍵的是,徐元和譚靖涵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此事兒怕是會引發不可預測的**,這才是眼下最讓人頭疼的,一個處理不好,立馬就是萬劫不復,誰也不想頂這個雷。

張楓想明白這個關節,不禁既好氣又好笑,幸虧自己連夜趕回來了,不然的話,事後追究責任,他必定是最佳的背黑鍋人選之一,那怕譚靖涵已經先一步把陳健從上海nòng回來了,但在縣委常委裡面,張楓必然是第一責任人,那時候可不會容張楓去分辯了。

張楓暗自凜然不已,無論是徐元還是譚靖涵,平時都拿出一副極力拉攏他的姿態,彷彿要把心肝都掏出來給他看一般,但這種關鍵時刻,在背後捅起刀子來,倆人卻是一點兒也不含糊,若非他把李觀魚留在了縣裡,這次怕是要莫名其妙的栽個跟頭了。

沉yín了一會兒,張楓才遲疑著問道:“譚縣長去市裡之前,有何安排?”

葉青道:“隨時關注王建軍妻女的救治情況,隨時向上級彙報,還有就是防止氮féi廠的職工聚集鬧事,讓公安局隨時做好準備,一旦出現意外狀況,就必須先把領頭兒的人控制起來,儘量不能讓事態擴大,出現不可控制的情況。”

張楓冷笑了一聲,道:“譚縣長有沒有交代由誰負責?”

葉青搖搖頭:“這個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就是要交代,也是縣裡的領導吧。”

張楓目光轉向李觀魚,這種事情自然是李觀魚更清楚一些才對。

李觀魚雖然是縣政fǔ裡面的老機關了,但琢磨起徐元和譚靖涵這個層面領導的心思可就有些不夠勁兒了,自然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見張楓看過來,下意識的便道:“既然張書記您回來了,縣委縣政fǔ自然就是都聽您的了,這還用說嘛。”

張楓擺了擺手,知道李觀魚沒有想明白其中的玄奧,他也不想解釋,只好岔開這個話題,繼續問葉青:“陶金忠陶書記在不在?”陶金忠是政法委書記,氮féi廠發生這麼大的案子,他自然不可能脫身事外,出面表個態自然少不了。

葉青聞言愣了一下道:“應該在吧?下午氮féi廠那邊剛出事兒的時候,陶書記還在,後來還陪著譚縣長一起去醫院探望那對母女了呢。”

張楓就知道是這樣,雖然還僅僅是猜測,但他心裡卻已經有了五六成的把握,只是這種猜測無論如何也拿不到桌面上來說,哪怕事後你心裡明明白白,也只能硬嚥下這口氣,根本沒辦法跟人分說,他不得不佩服徐元和譚靖涵的心思手腕。

不過靜下心來仔細分析,卻也不能對徐元和譚靖涵的做法有什麼不滿,這種事又不是誰提前安排好的陷阱,而且張楓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徐元和譚靖涵都是一種威脅,誰也不願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