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懷揣著疑問的人也不只有陸挺和曹聚,四暗箭也一樣,只不過後者並不清楚李御史的真正用意,只是對“叫停”本身存在迷茫而已。

所以在柳青風帶回鬱如意之後,四暗箭也迎來了一次集體指導。

雖然暗箭們並非山河府的學子,但這也不意味著他們就是工具。從李獒春私人的角度出發,這些年輕人也可以算是自己的學生,只不過與之相比“部下”的身份佔據大部分時間,所以這種標籤也更加明顯。

給人或者事物貼上一定的標籤的確有利於提高效率,但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但四暗箭站在這兒的表現也的確符合李獒春過去建立的刻板印象。

別看鐵如來寶音長得像個愣漢,說話像個流氓,還是個武僧出身,可實際上這傢伙對於佛法的理解十分深入,連經書都不帶就可以連誦帶講一天的那種——但這也不代表他是個非常規矩且虔誠的僧人,畢竟沒有哪個正經和尚會兼職做暗探的。而此刻這個胖和尚穩穩往那一紮,但眼睛的來回轉動就出賣了他正在胡思亂想的事實。

至於燕二哥,以他跟賀難的交情他倒是想說點兒什麼,但出於對長官的尊重他還是暫時保持了沉默,但他隨時都有可能忍不住,所以臉上一副憋尿的表情苦苦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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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風大體是知道“賀難錯在哪兒”的人,一路上小鬱問過他很多次內情,但他始終都不說——這倒不是他信守承諾或者懂得剋制,他不是燕二哥,沒興趣傳播小道訊息。

至於咱們的“紅雨”鬱如意姑娘,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心裡的確是有點兒著急了——對她而言想問出口的東西可不是一句兩句,但小鬱的本領就是哪怕情緒波動再強烈,關鍵場合也能繃得住。

而接下來四個人就在李獒春的指示之下對近期的工作內容分別做出了一份彙報總結——寶音和尚多年來都以須彌寺駐京城法嚴寺僧人的身份示人,多數內容都是京城近來的風風雨雨;燕二哥前段時間也在江湖當中出沒,負責的主要是與自家門派有關的事務。後面兩人的經歷想必大家還歷歷在目也就不多贅述了。

其實就算他們不說,李獒春也對他們的經歷瞭如指掌,但既然名為“指導”,重要的並非傾聽他們的彙報是否如實,而是瞭解他們在當時情景下的所思所為。

覆盤,這事兒賀難也愛幹。這是山河府的保留節目,而它的目的不是為了大夥兒因為勝利而邀功或者搞砸了互相甩鍋,而是讓大家明白,日後碰到了類似的問題或者全新的問題該如何思考與實踐。

這絕非進步的唯一方式,但的確行之有效。

“內容都可圈可點,說明你們也在成長,這是件好事。”李獒春點了點頭,不過幾人都清楚現在還沒到鬆口氣兒的時候:“不過我也知道,你們四個對我近期關於賀難的命令都有疑問,而我自己對於命令的正確性也產生過動搖……所以我也想聽一聽,你們眼中的賀難是什麼樣的?”

老爺子這不是在開茶話會,其實賀難算是學到了李獒春的精髓,把最尖銳的話題埋在最輕鬆的語氣之下,從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既能看到賀難沒有在自己面前展現出來的一面,來加深對於這個徒弟的認知;也能透過每個人關注點的不同來反推他們各自的思考方式,這就是李獒春今天給予的指導,於房間內的五個人都是指導。

李御史絕不是一個時刻保持嚴肅、且要求別人也必須嚴肅的人,但在這四個年輕人面前,他的確具有絕對的威嚴。可今日既然談論到了賀難,那麼話題就不可避免地朝著一個非常抽象的方向進行過去了……

但李獒春並非沒有收穫,只不過隨之而來的又有一個新的問題在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