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將奴,送給那位張公公,做他的對食?”

嚴鴻沒想到對方竟然連這事都知道了。想來多半是張誠自己嘴巴不嚴,走漏了訊息。只是不知她今天問起來,是為了什麼。到了這時候,說假話一沒意思。嚴鴻便道:“金姑娘,我也不想騙你。我確實有過這想法,想讓你與張公公結對。但這不是什麼‘送給張公公’,只是給你一個建議。若是你有其他想法,我自也不會逼你。便是張公公自己,也對我說明了,萬事要看你的意思,決不能強迫。只是在我想來,張公公他雖是個六根不全的人,好歹對你情深一片……”

金玉不等他說完,慢慢抬起頭來,兩行淚珠滾落:“是啊。我本已經是殘花敗柳。除了閹人。又有誰肯要我?”

嚴鴻心中道,我勒個擦,妹紙你能不能別這麼想問題,搞的彷彿我歧視你一樣,我又不是沒給你介紹錦衣衛,你自己心比天高,瞧不上人家,非要攀我的高枝。怨得了誰?

但對妹紙當然不可如此較真,他忙解釋道:“姑娘莫要誤會,那事也怪不得你。我說了,若你有良配,我決不勉強,還要送一份厚禮,幫你完婚。只是今日沒有旁人,有些話我也要說在明處,閣老府內,規矩重重。我想帶個人進去也不容易。這不,我和孫月蓉認識一年多了。為了能把她娶進門,我下了江南,又來山東,腦袋都快玩掉了,這才掙得這個機會。所以啊,也希望你體諒我的苦衷。”

金玉聞言,也知自己的心思對方都已明白,這算是婉拒了自己。她心中更是淒涼,忽然問道:“嚴欽差,我若與那張公公做了夫妻,對你可有助益?”

嚴鴻沉吟道:“這我也說不好。或許他日張公公能成為宮中大璫,那時你與他對食,若是有心幫我,自然可以做我的臂助,可是宮中的事,誰又能說的好?”

金玉道:“若是此番濟南不破,張公公立了這大功勞,萬歲必然嘉獎,再有閣老府從中助力,他日張公公飛黃騰達,卻不是什麼難事。我說的對是不對?”

嚴鴻心中一怔,看來這金玉姑娘也並非普通的小家碧玉啊,分析起朝中的事來,雖然有些圈外人皇上用金扁擔的味道,但整體來說思路清晰,腦筋活絡,當真是不可小看。他點頭道:“金姑娘說的是。若是此番得回京師,張公公從此飛黃騰達,倒是大有希望。不過,你大可不必為了這個,就屈身侍奉。我也不會因為你我之間的一點恩惠,就逼迫你做出違心的抉擇。再說我大破賞春閣,擒拿常小衙內,也不是為了救你。況且本官為了放長線釣大魚,這狗衙內現在反而逍遙法外。總之,姑娘不必把這事太過放在心上,更不必為了此事,就委屈自己。”

金玉搖頭道:“於欽差而言,那本是隨手而做的一件小事。可於我而言,卻是一等一的大事。欽差把我從火坑救了出來,又為我妹妹和爹爹報仇。常家狗衙內雖然還沒被砍頭,可是他們父子已經獲罪國朝,這大明天下內沒有他們容身之地。而那賴五、佘九娘一般惡徒也已伏法。此恩此德,金玉今生難報。能為欽差做一點事,也是了我一件心事。”

她說到此,已經含淚凝噎。停頓了一會兒,又道:“只要回了京師,我便嫁給張公公,做他的對食。正好也把幾個姐妹安排下來,有個安身立命之地。日後不管宮中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必定告知欽差,不會讓欽差吃虧。”

嚴鴻見金玉想的這麼長遠,心中不禁有幾分感動,忙施一禮道:“如此,多謝姑娘了。”

哪知金玉並未告辭,而是直接坐到了嚴鴻的床邊,一雙美麗的眼眸瞥了眼嚴鴻,又低聲說道:“說的這麼遠,彷彿仗打完了似的。可是,也許明天城破,我們就都要死了呢。欽差大人,難道你就不能在城破之前,也了我一個心願?這樣,萬一白蓮教匪進城,我也可以心無遺憾的去死了。”

嚴鴻又不是白痴,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