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門。這東西我如何放的過?有了這三十幾門佛郎機,到時候賣給大友家或是龍造寺家,都不愁換不到幾個島嶼,那才是咱們立身的根基,就為這,就值得搏一搏。”

黃善點頭道:“李翁高見,學生佩服。只是聽聞,戚繼光編練新軍,甚為有名,此次交戰,不知勝算幾何?”

“哼!大明朝與倭人交戰,幾時能一個對一個?何況這次是明軍少,真倭多。這一遭若是俞大猷帶他那一營打老了仗的營頭,我也不敢這麼篤定,可戚繼光這些新兵,怕者何來?便是戚家軍三頭六臂,也是死路一條。他們又是沒見過血的新兵,比不得那些見慣戰陣的真倭,血性上就先不足。左右不過是姓戚的能巴結胡宗憲,衣甲兵器上精良些,就敢自稱精銳了,可笑至極。咱們這一百多人都是嫡系,光甲就有二十副,還有十幾杆快槍,三門佛郎機,再加上派去的五十名真倭,收拾嚴鴻也不費力氣。嚴小子在紹興落我的面子,害老夫丟官去職,這次我要將他生擒活捉,再一刀一刀碎剮了他!還有,這地方啊,八成已經被錦衣衛盯上,你收拾收拾,咱們先到鄉下去,等到起事時,再進城指揮。”

嚴鴻騎在駿馬之上,沒來由的感覺心中一陣發慌,暗想:怎的,自己身在大軍拱衛之中,怎的還害怕了?真是越活越回去,前者連蒙古人都見過了,怎麼還怕了倭寇?卻自想不到,已經有人在惦記他身上的各個零件。

嚴鴻這一路前往台州,與戚繼光混的倒也熟了,又特意舉薦了鄧子龍。那些閩軍、粵軍隨著俞大猷去打水戰,鄧子龍卻跟著嚴鴻一路。嚴鴻知他損失了兩艘海滄船,罪過不小,需得要多立軍功,將功折罪,也向戚繼光分說明白。戚繼光聞聽鄧子龍是欽差的鄉親,兩邊還有些關係,自是不敢小看,許下若有戰功,定有鄧百宰一份。那鄧子龍區區一個百戶,如今被個正三品都司僉事恭敬,只覺得如同踩在雲裡霧裡。

見那些浙兵裡的鳥槍手,也如錦衣衛當初一樣,用竹筒盛放彈藥,嚴鴻大感新奇。他這定裝彈藥法,本來葉正飛創造發明,是錦衣衛內部推行,並未普及,沒想到戚繼光的浙兵也如此裝備。一問之下才知,這是戚繼光根據對倭作戰的實際情況自行總結,只是與葉正飛暗合。而戚繼光對於火藥的配置上又有心得,採取溼製法製造顆粒火藥,使得火藥威力大為提高,嚴鴻的紙包彈藥定裝法,也比竹筒裝彈方便。二人彼此交換技術,關係大為親近。

此時的大明軍隊裡面,就軍事技術上,大家都缺乏分享精神。往往是自家有什麼心得,藏著掖著不願意去告訴別人,而即使說出去,也未必有人肯放下身價來學。這樣一來,軍事方面的進步也就很少。單就戚繼光這溼法火藥,在中國歷史上就被反覆“發明”了多次,直到道光年,還有人發明溼法顆粒火藥,便是因為發明的快,失傳的更快。嚴鴻暗想:等我這遭回了京師,就把這溼法火藥的法門傳出去,於朝廷軍備也大有裨益。

嚴鴻此次南下,還帶著一部分鐵皮喇叭,這也讓戚繼光大生興趣。軍中軍紀森嚴,宿營時連高聲說話都可能被斬。士兵心理壓力大,很容易發生營嘯:就是夜裡面士兵忽然驚擾,一傳十十傳百,導致成群潰逃。

大宋時曾發生過幾萬大軍因營嘯一夜跑光,只留主將一人的記錄。當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