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自己也得以身作則。只是想到日後只能面對那粗鄙酒食,他又有點皺眉頭。

海瑞看出他神色不愉,便道:“海某當初為教諭時,每月食肉一兩次,縣人皆稱為奇,曰海教諭也吃肉?後為知縣時依舊不改。嚴戶侯從小錦衣玉食,倒不必強學海某,不過自己破費些銀錢便是,難道嚴戶侯還花不起這點銀兩麼?”

嚴鴻忙道:“在下謹受教!”心中暗道,花得起,也不能自己破費啊。當然這話不能讓你老先生知道了。

海瑞又道:“至於今天的這些兵士,既是欽差行轅的護衛,日後到了山東,放賑發銀時,少不得要維持秩序。誰前誰活,誰多誰少,數十萬百姓的生死苦甜,就在他們手中。要是沒有軍紀約束,少不得要藉機勒索百姓,甚至逼淫民女之事,你當他們做不出?今日不立好了軍規,他日再要約束,便難上加難。所以今日只須幾條要割未割的舌頭,再加一頓不疼不癢的棍子,讓這些兵士能夠害怕。若是今日不整頓,等到了山東放賑時,怕是要用人頭來讓他們怕了。”

嚴鴻登時大悟,起身一揖道:“在下聽海公一席話,勝讀十年聖賢之書。海公自己當惡人,為的只是山東災民,請受在下一拜。”

海瑞也起身還禮道:“嚴戶侯能夠聽進海某的話,可見心中也非沒有百姓災民。你我此番都是存了為朝廷出力,百姓解難的心,事情便好做了。海某還記得初到縣衙之時,牌坊上那幾句話,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我輩既為官一任,就當造福蒼生,山東生民塗炭,若我們還想趁機取利,還有何臉面位於朝堂?”

嚴鴻連連點頭,聽海瑞又道:“再說,本官倒也不是故意當惡人,更不是不想割他們的舌頭。洪武舊制如今幾已不存,這才讓百弊叢生,民生哀苦。若依海某本意,就該恢復舊制,把這些亂軍割了舌頭,讓那些貪官汙吏剝皮實草,才有百姓的活路。”

嚴鴻見對方又提起洪武爺當年定下的那些恐怖片級別的嚴刑竣法,感覺一陣陣毛骨悚然。要按這些舊法,自己怕是早被剝皮了。他生怕這位爺說得興起真的動手,當下急忙告辭出來。出門後,卻又想到方才海瑞的話。自己房中那對姐妹花,說來也是可憐人,要不是趕上災荒,也不會自賣自身,更不會落到姐妹同床侍奉一人的地步。自己若是受用她們,算不算也是趁火打劫?

想到此,他不由陣陣惆悵,大覺無味。一會兒想著,還是給她們一些銀兩,讓她們自尋出路去吧,也算無愧海瑞的一番苦心。一會兒又想,這又不是我強搶來的,就此放過實在可惜。後來又想,要不還是先問問吧。若是她們死乞白賴的非要留下,是不是也該尊重一下對方的意見?

他腦子裡胡思亂想,回到自己的房前。梁如飛滿面帶笑,自去他處尋嚴峰、嚴復喝酒,奚童冷著臉卻不進去。嚴鴻推門進屋,卻大吃一驚,方想喊些什麼,又掩住了自己的口。

他趕緊一步進去,反手帶上房門,插上門閂,對門外奚童道:“無論房裡有什麼動靜,你也不許進來。”又小聲對房內說道:“幾時來的?”

原來房中不知幾時多了一人。這人身著天青色緊身湖縐短襖,腰繫鸞帶,下身著青色紗裙,內穿一條青色褶褲,腳上穿的乃是天青色扳尖捲雲小靴。膚如凝脂、眉目如畫,高鼻小口,身上散發出淡淡茉莉花香,不是那青衫龍女張青硯,又是何人?她正坐在椅上,手裡把玩著茶杯,看著門口,一頂帷笠放在桌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qn閱讀。)9

第三百零七章並蒂白蓮

自從當日江南莫家莊一別,嚴鴻與紫青姐妹二人,定下三年彼此不得加害之約。<冰火#中文料來這兩位女俠,都不是背信毀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