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來,嚴鴻在自己面前,一貫是乖巧得很,不但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上,而且對自己唯唯諾諾,不敢絲毫違抗。

可是如今看著嚴鴻這副要拼命的價值,陸炳儘管知道對方就算嚇死也不敢對自己動手,但仍舊被這兇狠的眼光所驚,竟然在一瞬間無法與對方對視。

卻聽嚴鴻道:“陸大都督,若是小侄沒記錯的話,當初可是你老人家許給我,此一番救了徐海,就成全我和月蓉。可如今這檔子事,又做何說?”

陸炳也知道這事自己確實有點理虧。按說胭脂虎的事,自己曾給濟南錦衣千戶馬騰雲下過密令,讓他必須盯死飛虎山,可卻不知為什麼,這一番訊息來的如此遲滯。可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在嚴鴻面前輸了氣勢,當下一拍桌案,沉聲道:“放肆!論公論私,誰讓你這麼跟我說話的?當真是沒大沒小,還不與我坐下。”

嚴鴻哆嗦了一下,卻依舊站著一動不動,冷聲道:“卑職冒犯都督虎威,罪該萬死。但請大都督將我的人頭暫且留下,看在我也為衛裡做了不少事情的份上,借我一支人馬。”

陸炳冷冷一哼:“你要做甚?”

“下山東,搶人!”

陸炳實在想不到平素裡有智謀有手段的嚴鴻,如今竟然會為了個孫月蓉跟自己鬧脾氣,還說出搶人這種渾話話。他不由怒道:“胡說!你可知,這訊息來本衙門,也已經有五六天光景。再加上路上送信的時間,馬千戶探知訊息的時間。你自個反推下,只怕早就木已成舟,生米成炊了!再等千里迢迢去山東,人就算搶出來,又有什麼用?”

平素裡,嚴鴻可不敢和陸炳相強,可今天卻是不顧一切道:“陸大都督,卑職曾與月蓉有約,就算她淪落成營妓,我也要她。所以就算她嫁人了,我也不在乎。卑職本就是京師有名的小閻王,惡事做的多了,也不差多做這一樁強搶人婦。若是大都督執意不允,卑職只好掛冠而去,點起我嚴家閤府家丁,也是一般。”

陸炳看了看如同鬥雞般的嚴鴻,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你這小子,說起來你也是名臣之後,世家子弟,怎的這般毛躁?還不給我坐下?有話慢慢說。”

嚴鴻見陸炳的神態,想到他先前給的承諾,想到原本說破了安定門殺人案就幫自己搞定胭脂虎的事,結果事情辦完了一推六二五,又要自己下江南。結果下江南這一趟耗時太多,等自個回來胭脂虎已經嫁做人婦了。這他娘都算什麼事啊。是,我自個在回來時候沿途遊玩也耽誤了時間,可照這架勢,就算我早回來,也保不齊你這邊訊息慢啊!嚴鴻一氣之下,真想索性甩袖離去,扔給陸炳一個後腦勺算了!

可是他再細想一下,要做這事,恐怕當真離不開陸炳。畢竟嚴家閤府家丁,自己是不可能全部帶走的。爺爺和爹爹也不可能支援自己去武裝搶女山賊。就算找個其他藉口,往多了說,能給帶出幾十個就不算錯了。而憑這幾十個家丁,能不能打的過山東響馬還在兩論,像那姓雷的孫子好象是什麼山東一路後起之秀,本事未必就小了,單靠幾十個嚴家家將,是搶親還是送死,也在兩說。

因此上,嚴鴻雖然心裡怒火滿腔,也只得勉強壓住火氣,坐下身來。陸炳看他聽話了,這才喝道:“好個放肆的小子,也就是你,換個旁人在我眼前這般放肆,我早就他人頭落地。還口稱卑職,難不成不認我這個世伯?實話告訴你,離了我,你休想做的成事。”

嚴鴻看陸炳口中轉圜,忙也變了臉色,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如此,還請世伯成全。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陸炳看這廝變臉如翻書,心中悶悶一氣,你就為個女山賊,又跳又笑,犯的著麼?他話鋒一轉又道:“只是我想,山賊響馬與我等不同。他們男女混居,舉止無禮,於貞節之事,看的極淡。你心裡有那個女賊,怕是那個女賊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