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去。看著嚴鴻背影,心中道,近來朝廷上的事情,等著你爺爺爹爹給你說好了。

嚴鴻出得書房,卻見門口不知何時已經有家人伺候著,領著自己穿宅過院,來到前門。自己那匹借來的寶馬也有錦衣官校牽著。嚴峰也在一邊做著,喝著茶,吃著點心,好不自在。見他從後宅出來,錦衣官校各個臉上露出古怪神情,只是態度上更加殷勤,生怕有所怠慢。

“***,這幫人真把我當陸大都督姑爺了不成?”嚴鴻一邊想,一邊帶著嚴峰朝家中行去,心想這一番事要是嚴鵠搞出來的,那就是說陸炳拿自己頂雷的事,嚴鵠多半知道了。以這個便宜兄弟的德行,這小子還不把自己恨到了骨頭裡?以後弟兄之間相處起來怕是更加困難。

這姑且不論,自己那老子嚴世蕃,前者就曾說過讓自己休妻的事,這回該不會借題發揮,舊事重提吧。

嚴鴻又想到了胭脂虎孫月蓉。當日兩人共赴巫山,對方初沐雨露,表現甚為羞怯,她絕非陸炳所說的江湖上放浪女子。更別說那證明她純潔的元帕。如今,她居然嫁了?她決不會是自願的!一定是被她家所逼迫,不得不如此,這群混帳山賊!

嚴鴻腦中不覺浮現出一幕幕景象,孫月蓉被一個陌生男人壓在身下,強行脫去吉服,她哭喊著,掙扎著,卻無力擺脫……想到此,嚴鴻不由猛地搖了搖腦袋,暗自發狠道:若是月蓉真是被迫遭了蹂躪,我也不嫌棄她。但是山東八十四寨的響馬,對不起,我不把你們殺個一乾二淨,我也就不叫小閻王!

嚴鴻一邊想著,一邊催馬,帶著嚴峰徑直回到了嚴府。他將馬匹交給下人,問了問,卻道閣老與小閣老都還在西苑應值,並未返家。說來如今已至仲夏時節,於朝廷來講,秋季將至,大明朝防秋擺邊的時候快到了。

秋季豐收,也是馬肥草長之時,蒙古人通常也會選擇在秋天寇邊,與之對應,大明的九邊人馬,也要在秋季時分別駐守長城沿線及邊防各個要塞,名曰“防秋擺邊”。

軍隊調遣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單指錢糧支出,所需數額就非同小可。部隊調動需要發放行糧,騎兵還要多備一份馬乾,另外還要發放開拔銀,邊軍調動,更是必須補齊軍餉。如今國庫空虛,夏稅又徵不上來,東南倭亂不停,蘇松財稅支應剿倭糧餉都頗有不足,更別提輸送京師了,一到這個時候,也就輪到嚴家父子頭疼。

家人們見嚴鴻臉色不豫,衣服上頗有些痕跡,臉上隱約還能看到巴掌印,額頭還有個包,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卻不敢多說什麼。問身後的嚴峰,嚴峰只知道大公子進了陸都督府上,回來就這樣子了,他又如何敢問?因此這幫家人也只能自個在心裡猜測。、

嚴鴻進得府門,沿花徑而行,正待回自己的內宅,卻聽一人說道:“大哥回來了?這一趟走的日子可不少,小弟給您問安了。”

卻見嚴鵠一臉諂笑的走了過來,竟然搶先施禮。這在以往,可是從沒有過的事。嚴鴻心情不好,更兼想到這孫子給自己造的謠,恨不得立刻拔出繡春刀,把這廝押到詔獄去打一頓。但所謂舉拳難打笑臉人,心裡再不痛快,也只能強自忍住,雙手虛扶道:“賢弟免禮,自家兄弟,哪有這多的講究。”

嚴鵠卻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大哥你將來做了陸大都督的乘龍快婿,怕不扶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