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部分(第2/4頁)
章節報錯
人,您還能在宣大一手遮天,掩人耳目?您捫心自問,這宣大的地方官員,各路將帥,對您老除了敬畏之外,可有幾個願意和您同生共死,為您隱瞞真相的?到時候,您做下的這些事情全給查出來,可比貪汙些軍餉軍糧,或者殺個把沈煉的罪孽重多了,只怕您要滿門抄斬哩。”
楊順也恍然大悟,連聲痛罵閻儒卑鄙,又罵自己豬油迷糊心竅,不是個東西,再向嚴鴻求饒。嚴鴻道:“幸好小侄這次命大,雖然遇刺,不曾身死。那白蓮教匪閻儒,自然饒不得他。只是此人身為叔父您的幕僚,若是被我欽差查出來,朝廷那邊一說,怕於叔父您不大方便。這樣吧,您就在我這兒寫個文書給小侄我,就說已經查出此人是白蓮教匪,但恐後面還有什麼後臺,呈報欽差深究。如此一來,這識破白蓮教陰謀的功勞,也就有了您一份,洗掉了前者用人不明的汙點,天家面前,也好交代。”
楊順見嚴鴻肯拉自己一把,喜得涕淚橫流,趕緊坐起來,接過張青硯給的紙幣。他本是國朝進士,筆頭子功夫自然不差,不多時,寫就了一封文書,講明閻儒如何混入自己幕下,又出了哪些詭計,自己如何發現其蛛絲馬跡,最後痛陳自己用人不明,已經將此白蓮教匪逮捕歸案,請欽差處置。此外還在嚴鴻的提示下,敘說此白蓮教匪勾結標營中部分不法之徒,凌虐軍民,更與殺害沈煉、謀刺欽差嚴鴻的案子均有干係云云。這麼著把自己幹下的壞事一股腦推到白蓮教頭上,就差恨不得寫自己貪汙的軍餉,置辦的產業也是白蓮教的教產了。寫完之後,楊順簽下自己的名字,又從懷中取出總督印章,端端蓋上。
嚴鴻滿意地點點頭,將那文書交給張青硯收好,又對楊順道:“叔父,白蓮教匪閻儒的案子,咱這次就算揭過了。還有一樁,這次馬蓮堡之戰,您進兵緩慢之事,如何交代?就算推給閻儒出詭計挑撥,您自己畢竟是中了詭計。這大敵當前,貽誤軍機之罪,在國朝如何處置,您比小侄我更明白吧?”
楊順見嚴鴻又追著這事兒,嚇得普通一聲,二度跪下:“欽差大老爺,此事我千錯萬錯,還請欽差扶持。這個這個,咱們邊庭上對朝廷的戰報,素來是做一套,說一套的。打了敗仗可以說成勝仗,死傷幾千可以說成幾百。橫豎這馬蓮堡之戰,咱也沒吃虧,欽差您萬金之軀也沒事,還燒了韃虜的草料。求欽差開恩,筆下留情,您只說我督率諸軍奮力殺敵解圍,含糊過去便也是了。下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還望欽差成全啊。”
嚴鴻道:“叔父,不妥啊。您這實際上一仗未打,端端全軍在黃狼坡休息了幾天,我的奏報上要是杜撰您奮勇殺敵的話,那不是欺君之罪麼?這萬萬不可。再說了,馬蓮堡血戰數日,麻祿、馬芳兩部傷亡各以千記,便是我的欽差衛隊,閩兵傷亡數百,錦衣衛也損失了百餘人。這般慘烈血戰,而叔父您的總督標營,敢問又傷亡了多少?這在兵部那裡,如何隱瞞得過?”
楊順道:“那還請欽差指點一條明路。”
嚴鴻道:“這樣吧,既然叔父您的人馬沒有打仗,趁著現在韃子兵還沒退遠,咱補打一仗不就行了麼?回頭啊,小侄我與叔父一同升帳發令,就勢指揮馬蓮堡諸軍,一起北進,追擊韃子。韃子在馬蓮堡血戰數日,也死傷了幾千人馬,加上草料被燒,現在早已沒有戰意,多半一打就跑。叔父的標營請打頭陣,若是能砍下百十顆人頭固然好,就算打不了勝仗,多傷亡些士卒,哪怕累死幾百匹軍馬,撿到些韃虜的破鞍子禿羽箭,也好顯得叔父您盡忠王事,奮力殺敵啊。這麼一來,有這一仗的事實擺在這裡,我的奏章上自然也好寫,無非把時間含糊幾筆,沒有大礙的。當然,叔父您要是心疼標營,不忍死傷,那全當小侄我沒說。”
楊順見嚴鴻這般抬舉,趕緊又磕了幾個頭:“謝欽差指路,一切全憑欽差吩咐。”
嚴鴻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