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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實已有主意,我等再擅自進言,萬一觸怒天家,之恐反而不美。”
徐階這一句以退為進。說了等於沒說,果然反而讓嚴世藩更覺放心,當即道:“徐閣放心,此刻內閣中並無他人。便是家父也未歸。徐閣只說在你眼中,景王、裕王,何者可立?”
徐階答道:“自古立嗣,有嫡立嫡,無嫡立賢。萬歲爺駕前這二位殿下,都是聰明伶俐,他日無論何人為君,必能體恤子民,使國泰民安。只不過麼,如今裕王已然有子。而景王尚且無子,加之裕王年略長,所以單以此論,似乎……似乎裕王略勝半儔。當然,此是老夫愚見。閣老若有主意,定也是極好的。”
徐階第一句“有嫡立嫡,無嫡立賢”,實際上等於給嚴世藩退了半步,言下意思是既然景王和裕王都不是嫡子,那麼看誰賢也不過是一句話罷了。後面半段話的道理,倒也是說的八面玲瓏。嚴世藩見徐階如此表態。微微一笑道:“徐閣老,裕王年長,有子,皆是實情。然以某觀之,那景王聰明伶俐,少年大器。宅心仁厚,他日若繼大統,必是一位明君。而裕王生性孟浪,據說還曾出入煙花之地,且為人又闇弱。實非明主。故而某家心中,卻欲與徐閣老一起,聯手擁戴景王,請天家立為皇儲。不知徐閣意下如何?”
嚴世藩這一下圖窮匕首見,**裸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他說的這些話,嚴格說來已經在近乎找死了,不僅公然干涉皇帝的立嗣決策,甚至還越俎代庖企圖“擁戴”,莫非是還想逼宮麼?雖然此時只有徐階、嚴世藩二人在此,並無第三人旁證,就算徐階前去出首揭發,也無可印證。然徐階見嚴世藩這帶有三分癲狂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暗自得意,面上卻更加謙退,道:“小閣老此言,頗為有理,徐某自無異議。然則真要行此事,朝中尚有二人存在。此二人,恐不容小閣老行此大計。”
嚴世藩獨目射出兇光:“敢問徐閣,是哪二人?莫非是禮部尚書吳山吳大宗伯?”
徐階搖頭道:“吳筠泉為人雖方正,然近年來頗不得天家所喜。三年之前,純臣在教坊司一番大鬧,便是大大殺了他的威風。兩年前,吳筠泉的得意門生林養謙,又被純臣斷送。再加上去歲裡純臣的愛妾孫氏刀劈方傑,大鬧東便門,氣得方老部堂致仕,吳筠泉更是勢孤。如今雖尚居大宗伯之位,實已無能為力。”
嚴世藩又道:“莫非是左都御史周延?”
徐階道:“周崦山手握都察院,確實力量不凡,然其舊友鄭曉之子鄭國器,通姦殺人,便是被純臣所處死,鄭曉因而致仕,周崦山也折了一隻臂膀。前些日子,因我與嚴閣老聯姻,周崦山更與徐某割袍斷義。如今都察院的人,一半倒都往令舅父歐陽任夫身邊湊。況且那群言官,雖則攻勢犀利,實則隔靴搔癢,中不到要害,天家也不會聽從他。此人頂多會添些麻煩,斷不至於落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嚴世藩眨眨言道:“這麼一說,小侄著實不知還有哪二人了。還請徐閣老指點。”
徐階點一點頭:“我說這二人,一位便是當今禮部右侍郎高拱,他才華橫溢,以老夫之見,實不在你我之下。此人平素裡在朝廷裡不曾參與黨爭,然而中原士人眾多,他自有一班兒黨羽。高拱又曾是裕王爺的老師,有他護定裕王,則吳山、周延等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