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自江南北歸,還專程送了厚禮,給裕王殿下和皇孫,果然是知書達理,行事有度。”

嚴鴻聽高拱這般說,心中覺得怪怪的。卻全然未曾發現,身側老爹嚴世藩獨眼一眨,臉上肌肉隱隱扭曲。

後院,陸蘭貞坐在床上,心裡亂跳成了一團。如今心願成真,總算可以嫁的如意郎君,心中自是歡喜無限。可是一想到自己看的那些壓箱底的畫冊,待會要做的事情,不免心中害怕,拉著鴛鴦道:“你別走。要不今晚你來陪相公,我在旁邊先看看,我怕直接做做不好。”

鴛鴦笑道:“我的好小姐啊,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哪有第一夜就讓通房丫頭陪的。那也不合規矩啊。”

陸蘭貞知她說的在理,說道:“你說的對,可是我心裡有點害怕。鴛鴦啊,你我情同姐妹,不過以後,你可得讓著點墜兒。那丫頭什麼家教,我也不清楚,但想來她胡家雖曾是文官世家,早已敗落,怕也不見得懂規矩。要是你和她衝突起來,無論誰是誰非,我怕相公以為我容不下晚娘姐留下的人。”

鴛鴦心裡一酸。陸蘭貞和嚴鴻的親事,她在其中推波助瀾,也很操了些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婚事定後,她只當能直接抬舉個姨娘。沒想到為了照顧晚娘的面子,自己必須在墜兒之後成為姨娘,還得讓著這個前通房丫頭。但小姐吩咐她也沒辦法,只得道:“小姐放心。奴婢明白分寸。”

二人說了會子閒話,嚴鴻從外面走了進來。今天陸炳安排了一堆錦衣衛裡善飲之人替他擋酒,嚴鴻自己敬酒,則是點到為止。因此並沒喝多。進門以後。嚴鴻先在鴛鴦腰上掐了一把,羞的鴛鴦一打他的手。轉身溜了出去。嚴鴻笑道:“我的好娘子,高興不高興啊。”

邊說,邊坐到蘭貞身邊,為她揭去了蓋頭。蓋頭下。露出蘭貞那嬌豔欲滴的容顏。新娘子是女人一生裡最漂亮的一天,蘭貞本就姿色出眾,又在鳳冠霞帔的裝飾下,更增幾分顏色。嚴鴻輕輕的摘下鳳冠,解下佳人頭上的五彩瓔珞,一頭青絲散開。蘭貞只當愛郎如此猴集著要行人倫大禮,急忙道:“等一下!”

嚴鴻一縮手。蘭貞羞赧道:“先喝杯合巹酒,再……再侍奉相公。”

嚴鴻笑道:“貞兒想到哪去了。我是看你戴著這鳳冠太重,摘下來讓你輕鬆輕鬆。那玩意上面的珠子全用的真的,又是赤金打造。分量太重,你哪受的了?脖子酸不酸?我給你揉揉。”

這個時代盲婚啞嫁,本是尋常,夫妻間到了洞房時,除了說幾句場面話之外,就剩下週公之禮了。實在是彼此都不認識,有什麼可聊的?至於所謂感情,那都是在日後的生活中慢慢培養而已。嚴鴻這幾句關心的話一說,頓時拉近了二人的距離,陸蘭貞也不像方才那麼拘謹。皺眉道:“是挺沉的,不過還好,我沒那麼嬌氣。相公今天累不累啊,我給相公捏捏肩膀,鬆鬆筋骨吧。我在家常為爹爹捶背,爹爹總誇我的手法呢。”

兩人如同一對老夫老妻一樣,互相關心,閒聊了一陣,氣氛融洽下來,這才牽著手到桌邊,拿起酒壺,滿了兩杯酒。又各自取出一綹頭髮,拴在一處,意為結髮。蘭貞口中念著:“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將這青絲放好,與嚴鴻將杯中酒各飲一半,再交換杯盞,一飲而盡。飲酒之後,蘭貞芙蓉面上帶了點粉紅,更加明豔照人。

嚴鴻伸手將蘭貞抱起來,一直抱到那雕花拔步床上,放下帷帳,蘭貞羞道:“相公,妾身是不是不夠好,若是沒有爹爹的原因,你不會娶我的對不對?”

嚴鴻笑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念頭?”

蘭貞藉著酒勁說道:“你每次到小妹的閨房,都是不情不願的。便是爹爹不在,你也不肯……我聽姐妹說,男人到了心中喜歡的女子閨房裡,肯定千方百計的要做壞事,只有女子拼命守貞不肯的,斷沒有男人不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