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想幹嘛?嗯?有你這樣深更半夜跑人家裡幫忙的?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

被他這一吼,柳眉身體陡地一顫,心臟驟然的縮緊,然後緩緩地向他走了過去,急切的辯解。

“遠征……我沒有啊,我對天發誓,我真的就是想幫忙的,想讓姐姐開心……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站在原地。”

狠狠地打斷她的話,邢老爺子想到小久說的話,連看她一眼都煩躁。

“喜歡打掃是吧?那從今以後,這景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衛生都交給你了。不過有一點你記住,在這兒做事,你穿上女傭的衣服,不許說一句話,不許多一句嘴,做完立馬就滾蛋,不許吵到太太休息。”

這話一出,驚了一屋子。

不僅柳眉震驚了,就連三個小輩兒都震撼了,到底柳眉是跟過他的女人,還給他生了個女兒不是麼?

這話可不僅僅是打掃衛生那麼簡單,而是對她尊嚴和人格的一種貶低,不僅僅離她想扶正的那個位置越來越遠,連普通的勤務人員的地位都比她高!

慘淡地顫了顫身子,柳眉身體微微搖晃著靠到旁邊的女兒身上,目光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敢相信。

雖然她沒有和他拿過證,但是誰不知道她是他名義上的老婆?

在她對這個男人的所有認知裡,他確實是一個特別冷血無情的男人,沒有風花雪月,更沒有甜言密語,見天兒板著臉沒有笑容,但是這麼十幾年下來,他雖然不太理會自己,也從來都沒有這麼發狠的時候。

這是拿她當什麼了?

以往的大多數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有沒有名份有什麼關係,能夠呆在他的身邊就足夠了。

難道她的指望真的到頭了麼?那個女人一回來,她就真的完了麼?

不知道起風了還是怎麼了,她身上那件孔雀羽毛般華麗的暗紋旗袍詭異的搖曳著——

得,這會兒不用再演戲了,她的淚水真的再也止不住了。

嘩啦啦啊!

見狀,邢婉狠狠握緊她媽的手,多少年來養成的驕傲在臉上已然蕩然無存,那委屈的勁兒,就差立馬跪下來了,“爸爸,你不能這樣啊,媽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嗚……爸爸……”

知道爸爸心疼她小時候吃了許多苦,所以每每邢婉要達到目的的時候就用這麼一招,特別有效,她非常清楚怎麼利用他作為父親的愧疚,最大限度的為自己所用,以往大多數時候,他都能被她所感動……

然而此刻,似乎是被刺疼了心肝兒的老爺子真鐵了心了,臉上全是冷漠的符號,說出口的話更是無情到了極點。

“你是想和你媽一起?”

聞言,柳眉身上又是一顫,他連婉兒也都不再顧惜了嗎?

呵呵……

算計了一輩子的她,真的完全沒有計算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結果。

無力迴天。

她一把拉過哭哭啼啼的邢婉,忽然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婉兒,你爸爸做的對……”

好傢伙,這廝的容忍度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怪不得人家能成事兒,瞧瞧這能屈能伸的度量……

然而,她的委屈求全沒有得到老爺子的絲毫注目,站起身來,老爺子向小久吩咐了幾句,沒有看她一眼就走了。

聽到汽車離開的聲音,柳眉的心都涼透了,倏地軟到在地。

而連翹則是感嘆著過來安撫她:“三娘,你也別在意,老爺子他心情不好……”

“我知道,還是得謝謝你,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慢騰騰的忽然站了起來,一臉的蒼白,那搖搖欲墜似的身體,嚇得邢婉慌忙地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