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

久久的沉寂在兩人間漫延,直到那個美麗而惡毒的吳湄蘭被拖下去時尤不住嬌啼出口的「王爺!」聲淒厲地響起,打破了他們間的沉默。

kiss毒吻 2009…01…26 15:06

彷彿被驚醒一般,李槿終於下了決心,手忙腳亂地打算親手幫他包紮受傷的左臉時,獨孤鈺淡淡地拂開了他的手,就如拂去靈臺上的一片輕塵相仿。複雜的眼神從開始的深沉漸漸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悲痛,而這種悲痛也在沉默中消退後,終於,一切又回覆成了他最初淡然如寒潭般的冰冷。

「王爺珍重,下官就此別過了!」獨孤鈺躬下身子,行了他們倆認識以來第一交真正按禮節應盡的單膝跪禮,起身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大殿,蒼白的身影漸行漸遠。

第十章

窗臺上,放著一盆白玉牡丹。白色的花瓣緊貼枝幹而生,花枝如鐵。花瓣上,有痕如淚。

坐在窗前的一個白衣人,白紗覆面,有些怔然地凝視著這盆一年前被人從洛陽送來的花。

據說那是自己舊年路過洛陽時專門訂購的,他素來無心做這些花花草草的養殖工作,買了來要送給誰,卻也淡忘了。

說起來,舊年有很多事好象自己都不記得了,他什麼時候以智挫血魔及殿上力敵逆賊兩大奇功而獲得連進三級的晉升,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記憶中缺失了一部分的感覺很不舒服,好象自己曾在無意間失落了一件寶物,但無論如何又記不起那到底是什麼,只留了那一份悵惘在心間。他厭倦京城的繁華,以身體不適為藉口自願請辭隱居玉門,惜才的皇帝沒有準他的辭呈,卻放了他三年的大假,只讓他間或有心情的時候上衙門報個差就可以了,這實在讓他有點奇怪什麼時候京官的待遇變得如此之好。

花的香氣在空氣裡流轉,引來了一隻斑斕彩蝶逐香而舞。蝶翼上紅斑點點,猩紅的紋理在翩然間抖動,交錯的細紋如情絲牽扯,剪不斷,理還亂。

獨孤鈺沒來由地覺得一陣心煩,長袖一揮,將那隻浪蝶驅走,但不多時,它又翩然而回,貪婪地停駐在了花心。

「大哥,那個人又來了……」獨孤璦秀推門而入,看到端坐窗前的背景紋絲不動,但空氣裡的冷凝卻一分分加重,知道自己的大哥已心生怒意,不敢多說,退至一邊。

「阿鈺,我知道我錯了,你……」候在那一間小屋外的俊朗男子見他出來,急忙跟上,嘴裡喋喋不休地重複著他這兩月來重複了六百八十多遍的道歉,見獨孤鈺根本不為所動,充耳不聞,摸了摸鼻子,倒也急了,搶上前去攔住了他的去路,嘆氣道:「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嘛?我知道我該死,我薄情寡意,我花心濫情,但是你也說句話啊,別總是不理我嘛!」

「這位公子,我說過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靖王李槿什麼時候與我有過相交之識,你我同屬男子,若你再這般不識廉恥的糾纏,休怪我不客氣了!」被白紗掩蓋的容貌掠過一絲不輕易的薄怒,這瘋人自兩個月前從長安趕到玉門後,就如一隻見了蜜的花花蝴蝶一般追著自己不放。

他只覺得他所說的話都莫明其妙不已,若不是念在他好歹是個階位比自己高的王爺,早該出手把他打成豬頭,看他還敢不敢對一個男人,還是大唐堂堂刑部尚書侍郎做這樣不知羞恥的糾纏。

「我……我不管啦,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一定要讓你再想起一次,我承認我花的時間久了一點才能認清自己心裡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阿鈺,我想你,我真的想你,就算你的容貌被毀了,我也還是覺得你是最好的……阿鈺!」見自己的動之以情根本無法留住他的腳步,那個死乞白賴的王爺索性一把扯著他的衣袖,耍賴道:「如果你今天還是不打算聽我說完再走,那就踏著我的軀體離開吧!」